紀凌用袖子擦墓碑,把本就干凈的墓碑擦得更加亮堂。
“云云,下一次,我帶媽來看你,你在下面要開開心心的,有什么事,托夢給姐姐。”
她站起身,沒再看墓碑,看向江翊。
“我請不起你了,從此你可以自由安排去處。你剩下的工資,我過兩天轉你卡上。”
她說完,轉身沿著來路往下走。
高跟鞋敲在石階上,聲音在寂靜的墓園里格外清晰,一下,一下,越來越遠。
江翊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下山的拐彎處。
他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本想打火,想起紀凌方才撿煙頭的動作,忽然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向遠方。
他轉身坐回方才的位置,看著墓碑上紀云的照片。
紀凌坐盛岳的車回到浪琴灣,盛岳要和他一起進門,被她拒了。
她回家,泡了個熱水澡,擦著頭發回臥室的時候,目光掃過衣架,猛地頓住。
紀云那件洗得發軟的舊睡衣掛在那兒,袖口還卷著,像今早剛脫下來。
紀凌手里的毛巾掉了。
她一步步走過去,指尖碰到冰涼的棉布,捻起袖口熟悉的褶皺。
喉嚨發哽,喘不上氣,肩膀不受控地抽動,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她抱著紀云的睡衣,身體慢慢滑坐到地上,蜷成一團,臉埋進帶著紀云氣息的睡衣里,爆發出壓抑、撕心裂肺的痛哭,像野獸的嗚咽。
“叮鈴叮鈴”
門外傳來門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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