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戩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你欠梁硯川的人情呢?怎么還他?”
看季縈不解,他補充道:“就因為在顧宴沉面前為你說了幾句抱不平的話,我弟弟還在住院。”
季縈眨巴眨巴眼睛,“哦,原來你是擔心我把合作的人情給你弟弟,不給你?”
梁戩是有素養的男人,起碼表面是,不能在女士面前繃不住。
“沒有男人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這話他不是第一次對她說了。
季縈不以為然道:“我自己愛自己就好,不需要別人愛。”
梁戩半瞇起了眸子,“希望你對我弟弟也是這種態度。”
再次提及梁硯川,季縈沉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戩第二次吃癟,還是在季縈這里。
秘書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又折季縈手上了。
一個被丈夫嬌養了四年的家庭主婦,一入職場殺傷力就這么大嗎?
“梁總,不如查查季小姐和三公子的關系。”
梁戩腳步一頓……
季縈的身體情況已經達到出院條件。
但畢竟是上頭關照過的,謹慎期間,醫生讓她再多住一天。
季縈這些天的睡眠沒有規律,陷入了困就睡,然后被噩夢驚醒的循環中。
傍晚,護士給她做完基礎檢查后,她就又睡著了。
再次是夢見鋼針扎進她的腹部,這次特別疼。
季縈在天昏地暗中驚醒,大口喘息。
男人撫在她額頭上的手,來不及收回,兩人視線相對。
季縈先回神,推開他的手,摸著小腹坐了起來,目光變得警惕。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確定你好不好。”
窗外路燈照進窗戶,顧宴沉坐在床邊的脊背顯出幾分僵硬。
季縈按下床頭的開關,暖黃的燈光蔓延開來,顧宴沉下意識用手擋,但她還是看見了他憔悴的臉。
此刻的顧宴沉,更像一匹頂著千斤壓力卻不肯倒下的狼。
想起剛結婚那會兒,公司調整經營策略,他被董事會的頑固股東給逼到墻角。
那時季縈心疼他,默默在他身后,做好一個賢內助,為他分憂。
而現在又見他這幅模樣,她的心已經沒有了波瀾。
“沒有你,我會更好,我們什么時候去領離婚證?”
顧宴沉猩紅的眼底碾過掙扎,唇角繃緊,聲音帶著蕭瑟感,“我不想離。”
季縈不淡定了,激動問他,“為什么不能離呀?”
“縈縈,”一股酸澀在顧宴沉心里蔓延,“我還愛著你。”
季縈就像天靈蓋被一道雷劈過。
“你愛我?把我交到顧恭一家人手上,讓他們抽我的骨髓這叫愛我?”
“還是說你一直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會有危險,但你從不提醒我,這叫愛我?”
“知道我懷孕,趁我受傷,悄悄讓人給我做流產手術……”
“不,”顧宴沉打斷她的話,“你懷孕,我事先不知道,是你傷勢太重,孩子保不住,我才讓蕭昶給你安排了流產手術。我不想你難過,所以讓他瞞著你。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我還能有孩子嗎?”季縈紅著眼睛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寫好劇本,等我不能生育,就把你和你妹的私生子給我養,到時候我還要向你們感恩戴德呀?”
“沒有,我根本沒這樣想過。”
季縈笑容苦澀,“那就是因為你還沒有給你妹找到合適的擋箭牌,非要把我利用到報廢才肯放手?”
“沒有,不是的……”
顧宴沉的情緒開始劇烈起伏。
“不是?”季縈冷笑,“那你敢不敢否認,你對溫聆雪的在乎,勝過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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