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獨射那句“你的胸中,藏著一幅山河社稷圖”,如同驚雷一般,在張松的腦海中炸響。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揣著他繪制了數年之久,詳細到每一條小路,每一座關隘的西川地理圖。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準備獻給未來明主的,最貴重的投名狀!
可是,郭獨射,他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他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
看著張松那驚駭欲絕的表情,郭獨射心中暗笑。
叮!宿主,你的裝逼技巧,已經臻至化境!“一眼看穿”劇本已完美上演!友情提示,火候差不多了,該收網了!
郭獨射揮了揮手,示意堂上的歌姬和侍從,全都退下。
很快,偌大的宴會廳,只剩下了郭獨射、孫策、周瑜,以及心神不寧的張松。
“子喬先生,不必驚慌。”郭獨射端起酒杯,微笑著說道,“我并非神仙,能掐會算。
只是,我能看出,先生,非是池中之物。”
“先生你,空有匡世之才,卻屈居于益州,在那庸主劉璋手下,明珠暗投,郁郁不得志。
此等人物,若無吞吐天下之志,若無改天換地之謀,我是不信的。”
“而益州,便是先生你,最大的資本。你對那片土地的了解,遠超世上任何人。
所以,我猜,先生的胸中,必然,早已為未來的明主,準備好了一份,進取西川的詳細方略。”
郭獨射的這番話,半是猜測,半是恭維,卻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張松的心坎里。
是啊!我張松,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不甘心!
他看著郭獨射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崩塌了。
知己!
此人,才是我張松,尋覓半生,真正的知己啊!
“噗通”一聲。
張松離席,跪倒在郭獨射面前。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那卷用錦帛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地圖,高高舉過頭頂。
“司徒大人……真乃神人也!”
“松,愿將此《西川地理圖》,獻與大人!助大人與吳侯,西取巴蜀,東連荊楚,北伐曹賊,以成霸業!”
“只求大人,能解益州萬民于倒懸,給松,一個施展平生所學之機!”
來了!
郭獨射、孫策、周瑜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難以掩飾的狂喜。
孫策一個箭步上前,親手將張松扶起,又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份沉甸甸的地圖。
他展開地圖,鋪在桌案上。
只見圖上,山川、河流、城池、關隘,標注得是清清楚楚。
甚至,連各郡縣的兵力部署、錢糧儲量,以及各大家族勢力的分布,都用蠅頭小楷,做了詳細的注解。
有了這份地圖,整個益州,在他們面前,將再無秘密可!
“好!好!好!”孫策激動得連說三個好字,“子喬先生,你真是,送了我江東一份天大的厚禮啊!”
“先生快快請起!”郭獨射也上前,扶住張松的另一只胳膊,“我郭獨射在此,向你保證。待我江東大軍,進入西川之日,定會秋毫無犯,善待百姓。
而先生你,我將奏請吳侯,以你為蜀郡太守,讓你,親手去治理那片,你最熱愛的土地!”
蜀郡太守!那可是益州最核心,最富庶的郡!
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
張松再次被感動得一塌糊涂,連連稱謝。
“司徒大人,吳侯。”張松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如今,圖已獻上。但若要進兵,還需一個,名正順的借口。”
“哦?先生有何高見?”周瑜問道。
張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劉璋,生性懦弱,最怕的,就是北面的漢中張魯。
我回去之后,便會聯合我的好友,法正、孟達等人,一同勸說劉璋。
就說,曹操正欲南下,張魯必會趁機作亂,我益州,危在旦夕。”
“屆時,我們會建議劉璋,主動邀請吳侯,派遣一支精銳兵馬,進入益州,駐扎在葭萌關一帶,名義上,是幫助我們,抵御張魯。
實際上,便是為大軍入川,打開門戶!”
“只要大人的軍隊,一入西川。我與法正等人,便在成都,以為內應。屆時,里應外合,大事可成!”
這個計策,與歷史上,劉備入川的劇本,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這一次,引來的,不再是那個“仁義”的劉皇叔,而是郭獨射這頭,更加兇猛,更加不講情面的史前巨鱷。
“妙!此計甚妙!”孫策撫掌大笑。
郭獨射也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子喬先生,那此事-->>,就拜托你了。你放心回去,我江東的大軍,不日,便會‘應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