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這么突然,醫生不是說他得臥床一周嗎?”
“他說,家里娃娃和牲口離不得人,住著心慌,傷口養養就好了。”護士說著,自己也嘆了一口氣。
于是,胡梭就轉身去往桑杰大哥家。
車剛停穩,胡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桑杰大哥正彎著腰,在羊圈旁費力地拖著一捆干草。
他的動作很遲緩,看得出來,承受著巨大的疼痛;每動一下,都會停下來,喘氣很久,臉上煞白煞白的。
寒風依舊凜冽,吹動他舊皮袍的下擺,顯得空蕩而單薄。
胡梭心里咯噔一下,“才幾天沒見,他怎么瘦了這么多。”
胡梭急忙上前,想接過他手里的活:“桑杰大哥,你怎么出院了?醫院不是說讓你多休息嗎?”
桑杰看到胡梭,露出樸實的笑容,擺了擺手,喘了口氣說:“沒事了,胡梭兄弟,醫院里住著,心里不踏實,連睡覺都不踏實,回來了干點活,反而能舒坦些。“說著,他指著那羊群說,“你嫂子她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兩個孩子如今還小,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幫你——”胡梭深嘆一口氣,想過去接過桑杰手中的那捆草料,卻被婉拒了。
“這點活,死不了的。”
這個事后,卓瑪嫂子從從氈房里出來,手里端著盆溫水,看到胡梭,連忙打招呼。
胡梭拿著營養品,迎了上去,問:“桑杰大哥,怎么就出院了,也不多養養。”
卓瑪嫂子則嘆一口氣:“誰能勸得住他,倔驢一般,非要要出來干活,說躺不住,怕開春接羔的時候沒力氣——”
胡梭看著桑杰拖著未痊愈的身體,在寒風中一刻不停地忙碌著,清理羊圈、提水、添加草料,每個動作都要杵著許久,才緩得過來。
胡梭看著也心疼。
這個時候,他想起父親的話:“你怎么讓他拿一家的家底去換你嘴里覺得好用的無人機?”
這個時候,胡梭自嘲地笑了笑,笑的是自己,此刻誰不知道受傷了,得多休息;可是人嘛,必須得負重前行,為家庭,為生計,自己還是太不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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