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40;那么不結實。”
崔珩卻依然故我,拂開了她無力的手。
那手串慢慢從他腕上退到了手掌,繼續往下滑,前后一起,雪衣也跟著踮起了腳尖,越來越站不穩,在那手串即將從指尖滑脫時,一支焰火劃破了夜空,砰的炸開了滿天的火花。
緊接著,四下又傳來木珠墜地的清脆聲,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雪衣也跟著墜下去,靠崔珩扶在腰間的手才勉強支撐。
“你不是說不會斷嗎?”
雪衣微微瞪了他一眼,但眼中盈著水光,不但沒什么力氣,反倒像在嬌嗔。
“誰知你買的東西跟你一樣?”崔珩低笑,撫著她的腰摩挲著,“一樣那么沒用。”
那手越撫越熱,雪衣腰眼一麻,又要站不住。
“沒出息。”
崔珩低斥了一句,卻沒再亂動,只抱著她沉沉地平復。
緩了片刻,雪衣才終于勉強能站穩,臉頰的紅暈也慢慢褪去。
此時,外面的煙花也一朵接一朵的炸了起來。
“真好看。”
雪衣微微探頭,忍不住感嘆。
崔珩盯著她的側臉,只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流光溢彩的煙花更出彩。
他緩緩挪開了眼,淡淡地附和了一句:“是挺好看的。”
雪衣眼神全然被焰火吸引住,看了片刻,呀了一聲,連忙合起了手掌,閉上了眼。
“你做什么?”崔珩問道。
“祈愿。”雪衣趴在窗沿上,虔誠地閉上了眼,“聽說對焰火祈愿很靈驗。”
崔珩靠在窗邊,嗤了一聲,并不相信小姑娘的這些天真的說法。
但一想起袖中的紅線,他臉上滑過一絲僵硬,又狀若尋常地問她:“你許的什么愿?”
“平安。”雪衣心愿格外樸素,白皙的手指并的嚴嚴實實的,“我想要接下來的一個月平平安安的,順利地立戶,然后有一間屬于自己的院子。”
“什么樣的院子?”崔珩提了興趣。
“一進一出就夠了。”雪衣根據鋪子的收益盤算著,“位置最好不要太偏,里面栽著一棵桂樹,最好,再辟出一塊菜地。”
“這么小的院子,只有你自己?”崔珩問。
“還有晴方,她跟了我這么多年,自然也要一起。”雪衣答道。
“然后呢?”
崔珩聲音沉下去,發現她的心愿里全然沒有他的位置,突然胸口發悶。
“什么然后?”
外面焰火暫時停歇,雪衣睜開了茫然的眼,似乎當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就站在她眼前,她卻視而不見。
崔珩盯著她澄澈的雙眼仔仔細細地搜刮著,發現她當真沒有一絲留戀的意思,也沒有一瞬的動搖,垂在身側的手慢慢蜷起。
“沒事,好奇罷了。”崔珩淡淡地道,“以后你若是遇到了麻煩,還可來找我。”
“不必了。”雪衣體貼地搖頭,“斷了就斷了,絕沒有藕斷絲連的道理,萬一讓人發現了,會有損二表哥的聲名記。”
說斷就斷,她心腸還真硬。
崔珩聲音沉下來:“你一個孤女,無人相幫,不怕人惦記?”
雪衣其實并不想嫁,但被他一質問,也不服氣起來:“大不了找個合適的鰥夫嫁了,自然便沒人惦記了。”
“鰥夫?”崔珩皺眉,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這心思,“什么樣的鰥夫?”
雪衣不過隨口一提,這會兒想想自己的條件,估摸著道:“找個書生應當還是可以的?”
“你倒是想的周全,的確,你這條件配個喪妻的書生倒是綽綽有余。”
崔珩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腳步慢慢逼近,把她抵到了窗邊,忽然笑著問道,“是不是長高了?”
雪衣被困在他和窗沿之間,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長了點。”
她從前剛好和他肩膀平齊,大約是吃的好,現在稍稍冒了一點點。
“除了長高……”崔珩又微微垂眼,“也長大了?”
雪衣身上披著的大氅早就被剛才鬧的掉下去了,領口微微敞著,被他一看,連忙抬手捂住。
“怎么不說話?”崔珩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似的。
雪衣被他看的臉色微漲,輕輕點了頭:“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