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商蕪不慌不忙地落座。
屁股都沒把板凳暖熱,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
“你的保鏢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村落里,還把守周詞,讓沈眠來折磨他?”
“這一切都是你在指使沈眠嗎?她有精神疾病,你在操控她對付周詞,好自己逃脫刑事責任?”
商蕪垂眸,淡淡道:“我沒有操控沈眠,我是派人去了那個地方,是沈眠借來用,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保鏢就沒有跟你通風報信?你的人都知道你和周詞的事。”警官瞇起眼睛,表示懷疑。
另一個警官輕咳兩聲,放柔語氣:“商小姐,我知道你們商家遭遇的事情很悲哀很可憐,但你不能私自指使別人把他打至殘廢。”
“這樣,你把這件事承認了,拘留幾個月,這邊也好和周家交代,周家是不同意和解的,如果告上法院,你就不僅僅是坐牢幾個月那么簡單。”
商蕪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們。
她知道,這幾個警官都是為自己好。
事實擺在眼前,她的保鏢出現在那兒把守周詞,確實說不過去。
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認錯。
可她不可能這么做。
周詞對她和商家做的事,哪怕是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她不能主動交代,還要求周家諒解。
商蕪深吸一口氣,抬眸:“我要請律師,讓周家告吧,告到底。”
話落,兩個警官面露無奈。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門外,突然沖進來一抹身影。
“商蕪!你讓沈眠把我兒子打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你想得美!我會讓法院判你十八九年,讓你前途盡毀!”
周母沖到審訊室前,隔著玻璃瞪著商蕪,目呲欲裂。
那眼神,那股子狠勁,恨不得將商蕪生吞活剝了。
商蕪勾唇,托腮,神色嘲諷地笑了:“周夫人愛子心切,我理解,不過,你再鬧下去也改變不了周詞變成殘廢的事實。”
她漫不經心地眨眨眼,語氣輕柔:“說不定啊,他連半年都活不下去,你要知道,監獄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嘖……”
商蕪似笑非笑。
而迎著她笑意不達眼底的樣子,霎時間周母什么都明白了。
她錯愕地后退,眼里劃過幾分震驚:“你,你要找人在監獄里弄他?”
“說什么呢,兩位警官別誤會,我的手再長也伸不到監獄去。”
商蕪一本正經地解釋。
然而周母臉色蒼白,目不轉睛地盯著商蕪,已經什么都明白了。
她就是要對周詞下手。
商蕪從來都是如此,不說沒用的廢話。
她肯定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周母搖搖欲墜。
她聽懂商蕪的威脅。
敢針對她,周詞在監獄里必定不會好過。
可是……
商蕪做了這樣的事,她心疼兒子,她恨!
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商蕪無法無天,不給兒子報仇?
周母開始頭痛,一時無措地僵在原地。
警官擺擺手:“好了,這件事我們會給出公平公正的處理結果,你先出去吧!”
有兩個工作人員進來,直接將周母帶走。
等人走了之后,警官再次望向商蕪,威嚴沉肅的目光帶著天然壓迫感。
“商小姐,我們再最后問你一遍,你真的不認罪嗎?”
商蕪勾起紅唇,搖搖頭:“不認,我要等我的律師,”
警官站起來,深深看她一眼。
“好,那么……”
他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有工作人員匆匆進來,在他們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兩人臉色微變,很是驚訝地看了眼商蕪,轉身離開。
商蕪不明情況,只能靜靜等待。
審訊室安靜極了。
她坐得腰疼,抬頭看了眼上面的監控攝像頭,又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
過了很久。
大概有一個小時,工作人員匆匆進來,打開玻璃門,側過身。
“商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商蕪起身,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皺,走過去。
“是要回家等著你們提交證據和審訊記錄,接著被法院傳喚打官司嗎?”
話落,工作人員沒說什么就直接退下了。
商蕪疑惑地抬眸看向前行,不由頓住。
兩米之外站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商蕪熟悉的黑色風衣,眉眼俊美勾人,瞳孔幽深。
“陸讓……”
商蕪嗓音微顫,快步走過去。
旁邊警官怕她沖撞,連忙提醒:“商小姐,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玉……”
“你終于來找我了!”
商蕪直接與旁邊幾人擦肩而過,數道目光下,她緊緊抱住陸讓。
幾人呆住。
陸讓似笑非笑,將商蕪摟進懷里,以維護的親密姿態-->>,無聲宣告他們的關系。
他朝著幾人微微點頭:“我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