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
一道僧袍身影被無形之力禁錮在半空中,面容驚愕難。
他體內佛力瘋狂流轉,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微光,猶如困于琥珀中的飛蟲,試圖掙脫龍氣枷鎖。
卻如困獸猶斗,徒勞無功。
佛光漸黯。
好似被不可見的巨手一寸寸抹去光華,繼而連真氣也被完全封印。
此刻的他與凡人無異,儼然淪為砧板魚肉。
“喲呵!”
鐵昆侖粗獷的嗓音響起。
他摩挲著下巴,濃眉緊鎖:“這裝模作樣的老禿驢,搞什么名堂?”
林燼負手而立,目光似寒潭深水,聲淡如霜:“皇城有大陣守護,心懷惡意者,自陷囚籠。”
鐵昆侖頓時恍然,銅鈴般的眼睛一瞪,獰笑一聲:“原來如此,那還等什么?宰了便是!”
話音未落。
他腕間一抖,一柄厚重巨劍猛然砸落在地,震起一片塵埃。
正當他欲揮劍斬向那被縛僧人之際——
“慢。”
林燼出聲制止。
鐵昆侖動作一滯,不解道:“這禿驢明顯不懷好意,留著干啥?”
林燼唇角微揚,似笑非笑:“朕只是提醒你,他是陸地神仙境中期。”
“額……”
鐵昆侖氣勢頓泄,臉上獰笑僵住,悻悻然收了架勢。
他雖狂,卻不蠢。
以大宗師巔峰修為硬撼陸地神仙中期,縱然對方受制,也難保沒有拼死反撲的秘術。
他收起巨劍,一把拉過身旁有些惶然的小禾,嘟囔道:“沒勁,陸地神仙有什么了不起的?走了走了。”
有林燼這般氣定神閑,皇宮便固若金湯,何須他操心?
小禾乖巧點頭,離去時還不忘向不遠處檐角上棲息的三只御風隼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三只靈禽通人性地縮了縮脖子。
旋即。
院中只剩林燼與那僧人。
林燼視線掃過仍在掙扎的僧人,唇邊勾起一縷冷冽:“跪。”
轟——
如泰山壓頂,無形的偉力陡然墜落。
僧袍身影應聲砸落,雙膝重重跪地,青石磚剎那間崩裂。
林燼緩步上前,玄色袍角拂過地面,無聲無息,垂眸俯視:“大覺寺的?”
此時此地,能有如此修為的僧人,除佛門三大圣地之一的大覺寺外,不作他想。
“阿彌陀佛。”
僧人強定心神,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眉目間擠出幾分悲憫:
“貧僧大覺寺圓通,見過皇帝陛下。”
林燼眉梢微挑。
圓通?
感情是來送快遞的?
“原來是圓通大師,不在寺中清修,來朕這皇宮所為何事?”
林燼語氣淡漠,順著對方的話問道。
既然對方要演,他便奉陪到底。
圓通眼中一抹慍怒稍縱即逝。
他身為大覺寺般若堂首座,堂堂陸地神仙中期大能,何時受過如此屈辱?
竟跪地難起!
可他終究修行多年,變臉功夫已臻化境,旋即再誦佛號,反而倒打一耙:
“阿彌陀佛,貧僧此來本有事請教陛下,可陛下這待客之道,似乎……”
“呵呵。”
林燼輕笑打斷,神色故作訝異:“大師誤會了。此陣能自辨敵我,定是誤將大師認作歹人。待朕回頭細細檢修,看如何能將其解除。”
他語誠懇,眸中卻掠過一絲戲謔:“大師放心,估計明年開春,應能修好。”
圓通聞,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明年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