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盯著絡腮胡消失的窗口,咽了咽口水,眼底還藏著些許驚悚。
陳曉靜和陶雅珍嚇得直接躲在陳父的身后。
被調換位置,坐在上鋪的年輕小伙,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
被喧鬧聲吵醒,躺在中鋪兩個人,此時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蘇沫淺眼神極其冷漠地掃視了一圈,聲音中似乎裹了層層寒霜,讓陳父幾人的瞳孔顫了又顫。
“我的床鋪,還輪不到別人做主!誰要是再來招惹我,我會在半道上把她扔下去!絕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陳曉靜嚇得身子一個哆嗦。
她不愿意跟這個瘋子待在一個車廂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換其他車廂。
蘇沫淺知道剛才的舉動起到了震懾作用,沒再看他們,繼續坐在剛才的位置,閉目養神。
此時車廂外的哨聲響起,陳父知道列車員催促送站的親屬們下車了,他湊近女兒身邊嘀咕了兩句,叮囑她們路上千萬不要招惹那個鄉下女人,交代完便急匆匆地走下火車。
至于被絡腮胡搶去的四塊錢,他壓根沒想著再要回來。
外面的哨聲再次急促地響起,等火車門關閉后,蘇沫淺這才拿著床單被褥去找列車員換新的。
火車再次在‘哐當哐當’有節奏的聲音中緩緩啟動。
站臺上,送站的親屬們,見火車開走了,也紛紛轉身離開。
那些沒離開的人,幾乎圍成了一個圈,熱心地詢問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同志,你這是怎么了?”
“同志,你還能不能站起來?需不需幫忙?”
“同志,你倒是說句話呀。”
還有人迅速跑去找了火車站的值班人員。
值班人員來得很快,他們是抬著擔架來的,在熱心人的幫助下,值班人員抬著擔架上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去了火車站的醫務室。
看了個全過程的陳父,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也轉身迅速離開了,為了女兒的安全,他現在什么話也不能說,哪怕是知道那個絡腮胡的事,他也只能暫時守口如瓶。
等女兒安全抵達了,他再向火車站反映這事,一個窮酸的鄉下女人而已,看她能耐多久!
火車上的蘇沫淺,還不知道陳父想要舉報她,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擔心,她現在的形象和買火車票時的形象天差地別,再說了,火車站這么忙,哪里有閑工夫管這些小事。
又不是什么人命關天的大事,火車站的負責人可不會事事都插手管一管,否則,會累死不可。
蘇沫淺這邊已經找列車員換了一套新的被褥,她重新鋪好后,躺在臥鋪上閉目休息。
她可不管被她扔到車外的男人是誰,敢惹到她頭上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蘇沫淺又瞥了眼重新搬回下鋪的年輕男同志,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火車緩緩前行,蘇沫淺也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