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凌聽說過柳翊,這位柳仆射的嫡出三公子,自小紈绔,文不成,武不就,柳仆射一直想將他板正到正道上,用了很多法子,棍棒無數,都不管用。
他本以為,這么個混不吝的,就算給他謀個官做,也用不了幾日就被人彈劾,索性放棄了他,只要他不闖大禍,他這個老子就都由了他渾玩。
但沒想到,太皇太后為了堵他的嘴,主動提起柳翊,將官送到了他手里,還是宿衛軍副統領,他豈能不吞下?立即接了圣旨,回府就將柳翊送進了宮。
虞花凌前兒看朱奉給她的名單里,就有柳翊,今兒才算對上了號,她覺得這柳翊挺有意思,見到她先退了一步,差點兒扭頭回李府,明明他剛從李府出來。
她是洪水猛獸?
還是柳仆射跟他說了什么,讓他躲她遠點兒?
但一個宿衛軍副統領,本就在宮里當值,她也每日出入皇宮,更是御前行走,能躲她多遠?除非他辭官不做。
她覺得應該不是柳仆射交待,是這個柳三公子,見她如猛虎。
她本沒想理會這個人,但見他這模樣,反而打算熟悉熟悉,畢竟好歹是個宿衛軍副統領。她笑著說:“柳副統領,可看到我十五叔了?”
“看到了,還在里面吊唁。”
虞花凌又問:“快出來了嗎?”
柳翊搖頭,“不知道。”
虞花凌點頭,“如今已到了晌午,柳副統領辦完太皇太后交待的差事,是要回宮復命?”
“正是。”
“不急,稍后我也要進宮復命。柳副統領與我一起吧!”
柳翊:“?”
他看著虞花凌,心想他哪里值得明熙縣主邀請他一起入宮?是缺人保護?看著不像,她這車前車后,全是護衛,半點兒不缺人。
難道是缺一個柳家人擋刀劍?
還真說不準。
他剛要拒絕,這時,李府內沖出來一個男孩,大約五六歲,手里拿了一把彈弓,對著虞花凌就射出一枚珠子,口中說道:“壞女人,我打死你。”
虞花凌見是一個小男孩,一個彈珠而已,不當回事,身子都沒動一下。
銀雀手握上了劍柄,準備擋下這枚珠子。
偏偏小男孩的準頭不好,珠子沒射到虞花凌,射偏了,打到了不遠處柳翊牽著那匹馬的馬腿,頓時驚了馬。
柳翊本來要上馬,因為虞花凌與他說話,他平日吊兒郎當慣了,乍然披上了宿衛軍的衣服,有些習慣仍舊沒改過來,說話的功夫,不自覺地將手里的馬韁繩在手指上纏繞了兩圈,典型的紈绔做派。
馬驚了不要緊,但也將他拖拽了一個跟頭,他幾乎是慘叫一聲,“啊,我的手。”
虞花凌喊:“銀雀。”
銀雀立即出劍,斬斷了馬韁繩,同時以五指扣住了馬頭,阻住了驚了要發足狂奔的馬。
柳翊躺在地上,捂著流血的手指,驚魂未定。
只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險些被馬韁繩絞斷食指。果然遇到明熙縣主,準沒好事。
柳翊自然不是自己一個人,帶了十多個宿衛軍,但宿衛軍的人反應不快,此時才反應過來,立即上前,有人接手了銀雀手里被控制下來的馬,有人彎腰去扶柳翊,“副統領,你沒事兒吧?”
“有事。”柳翊看著自己滴血的手指,“爺的手要被勒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