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隴西李氏的話題揭過,太皇太后問起昨日她去城外徹查弓弩坊一事的收獲。
虞花凌搖頭,“除了弓弩老舊外,沒有。”
“弓弩老舊,是個問題,但如今邊境太平,撥給軍器監的軍費本就不多,這不是急于解決之事。”太皇太后道:“那兩名弓弩手,哀家也是猜測出自郭家。否則柳源疏不會無緣無故攀咬郭遠。但人已逃走,如今追查不到,也拿郭家沒辦法。”
“臣今日準備再去一趟郭司空府,查查他們闔府府衛佩戴的弓弩。”
太皇太后道:“不可能讓你查出來,郭家早已掃尾干凈,善后妥當了。”
“查不出來,臣既然奉命徹查,總要走一趟。”虞花凌自然知道查不出來,但她別有打算。
“也對。”太皇太后點頭,“那你去查吧!即便在城內,也小心些。”
“臣知道。”
從太皇太后宮里出來,虞花凌回到了御前。
元宏也正在與李安玉說起李茂、李賀兄弟以死謝罪之事。
他問李安玉,“子霄,你那三叔與六叔,當真是自殺?你可要去京城李府看看?”
李安玉點頭,“應是,臣不去。”
元宏看著他,“子霄,你心里不好受吧?若不然去看一眼,朕派朱奉陪你去。”
“臣不難受。”李安玉搖頭,“臣雖然沒料到,但他們死了,臣也不覺得意外。沒什么好難受的。臣在離家之日,便對祖父等人說過,與家里的養育之恩還清了,讓他們以后當我死了。他們偏偏不拿我的話當回事兒,但臣卻不會忘記當初是怎么離開隴西的,又是怎么才拖累縣主的。”
元宏點頭,“行,你不難受便好,朕能做的有限,但些許小事兒,朕還是能給你幾分優待的。”
“臣多謝陛下。”李安玉將整理好的奏疏放到一側,“陛下只要清楚,世家重利,一族之主,更是為家族利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就是了。”
元宏聰慧,醍醐灌頂,“我就說哪里不對,原來是李公手筆。”
他嘆氣,“怪不得你不去,對比縣主恩義,隴西李氏,委實太過涼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陛下,您只需要知道,您是君王,是大魏之主,要謀,也謀的是天下大利,而非一己之私就夠了。”李安玉沒心情多說,“陛下理事吧!”
元宏點頭,“子霄不愧朕半師,朕會謹記。”
這時,朱奉通稟,明熙縣主回來了。
元宏吩咐,“請縣主進來。”
虞花凌踏進御書房,直接說:“陛下,臣昨日去過了弓弩坊,沒查出異常,今日臣打算再去一趟大司空府,查一查大司空府的府衛弩箭。”
元宏看著她,“縣主的傷……”
“小事。”
“那……縣主去吧!小心些。”元宏答應。
虞花凌看了李安玉一眼,說了句,“我會帶上銀雀,你放心。”,說完,轉身出了御書房。
元宏感慨,“子霄,縣主對你,處處有交代。”
李安玉淺笑,“陛下再過二三年,便到了選后納妃的年紀。屆時便不必羨慕臣了。”
“那怎能一樣?”元宏沒興趣,“世家貴女,乏味可陳。”
李安玉淡笑,不再多。
元宏知道,他的皇后只能出自馮家,但不知是馮家哪一個,他暗暗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