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親自問縣主呢?”元宏看著他,“是問不出口嗎?”
“不想問縣主。”李安玉搖頭,一個此時心里只有《半佛書》的人,看到他都不走心,何必轉移她心神讓她對旁人走心?
元宏不太懂他的彎彎繞心思,只以為他是因為驕傲才不問,便湊近他,將今日他走后,他戳破云珩與虞花凌之間認識的事兒,以及二人都說了哪些話,挑挑揀揀說了。
“陛下不必隱瞞,事關臣終身大事,還請陛下如實相告。”李安玉不想讓元宏藏著一星半點。
元宏:“……”
真是聰慧又敏銳啊。
他只能將發生的所有,以及云珩說過的所有話,還有虞花凌如何不待見云珩等等,都毫無保留地說了。
他說完,看著李安玉,十分無奈地想,他這帝王做的,著實沒有什么威懾力,何時成了人的傳聲筒了?
云珩雖然也不錯,但到底是郭司空的孫子,而李安玉不同,他與家族看起來已鬧翻,以后又時常陪伴他身側,論信重,他當然還是更該拉攏信重李安玉。
李安玉聽完,臉色平靜。
元宏看著他,“故舊的交情,是非同一般。但縣主的態度我親眼所見,他似乎并不討縣主喜歡。臨走前,縣主還踢了他一腳呢。子霄你不必在意他。”
李安玉卻覺得,這個人竟然敢在虞花凌面前放出那種殺他的話,還當著陛下的面,可見是個張狂無忌的性子,著實不如他表面那般溫和無害,有著兩幅面孔的大司空府新找回來的孫公子,是個厲害人物,不可小覷。
他對上元宏的視線,微微點頭,“陛下,休息片刻,讀書吧!”
元宏心累地點頭,“算起來,朕怎么覺得,朕更可憐呢。”
李安玉笑了笑,“坐擁天下,陛下不會是那個可憐人。”
就如在外面那個捧著《半佛書》看的人的眼里心里,也不會覺得他多可憐,因為她已經看過了無數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天災人禍在眼前而無能無力的太多可憐人。
元宏想想也是,他是帝王,不該可憐,早晚有一日,他會親政,坐擁天下,朝臣們都會恭恭敬敬地匍匐在他腳下,生殺予奪,任他操控,再沒有人會看不起他弱小年少,也不會有人不把他當回事兒。
御書房響起讀書聲,太皇太后此時已站在了虞花凌面前,與她說話。
虞花凌此時已拿著《半佛書》起身,面對太皇太后詢問她與云珩的事兒,她無奈,“您看出來了?”
“哀家的眼睛還沒瞎。你雖然掩飾的好,但云珩的眼神,都快將李安玉洞穿了。少年人的情感,是最掩飾不了的,嫉妒也是。”太皇太后道:“哀家也是從年少時走過來的,這樣的眼神,哀家在宮里的女人們中,看過的太多,太武皇帝在時,寵愛哀家,后宮無數女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哀家,哀家深有體會。”
虞花凌暗罵云珩,凈給她找事兒,便簡單說了幼時她逃跑,在乞丐窩遇到云珩的事兒。
“他那時走失時,已記事,即便期間有失憶狀況,不記得歸家,也有可能。但哀家卻覺得,他被找回來的時間,與你來京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尤其是你還與他有舊,難免讓哀家猜測,他是聽說你來京,才為了你被郭家找到,回到郭家的,你怎么說?不要糊弄哀家。”太皇太后問。
“這件事情應是湊巧,臣被您招攬決定留下,不過是半個月的事兒,郭家找到人,與瑯琊云氏交涉等等,都需要時間,臣在今日之前,是真不知道他是大司空的孫子。”虞花凌自然不會說云珩應該是為了她,才故意在得知她入京的風聲后,便立即謀劃被郭家找到,跟著她一起來京攪這潭渾水,畢竟云珩聰明,能猜得到她要做什么,“聽說這些年,大司空雖然放棄了找他,但他的長兄郭毓卻沒放棄。聽聞少時他們兄弟感情很好。”
太皇太后點頭,“哀家也聽聞郭毓的確是一直在找弟弟。不過,他當真不是為了你?他被找回的節點,與你護送手書來京,實在太巧合了。”
虞花凌無奈,“太皇太后,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您覺得巧合,我今兒也覺得巧合呢。您不要因為他看到我,跟狗見到了肉骨頭似的,就覺得他是為了我,這世上,為情癡狂者,都沒什么好下場的。他只要不傻,就該知道,回到郭家,比待在云家,于他更有前途,云家人都太隨遇而安了。他骨子里流的就是郭家人的血。”
太皇太后接受這個說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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