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玉由朱奉親自送著離開,元宏揮退了伺候的人,朝陽殿內只剩下了云珩和虞花凌。
元宏想了想,還是直接詢問:“云愛卿與縣主是舊識?”
虞花凌驚訝元宏的直接,畢竟,就她幾次接觸了解,這位少年帝王,其實不是一個直接的性子,他因身份原因,自小身受困頓掣肘,養成了隱忍的脾性,擅于洞察人心,也擅于揣測試探,這對于一個帝王來說,沒什么不好,總比被養廢了太過天真強。但今日這么直接,還是讓她有些意外。
這么信任她?還是已經篤定他們認識?
云珩笑問:“陛下為何這么說?”
元宏搖頭,沒說自己暗中觀察,覺得他對虞花凌不一般,相反,從明熙縣主身上,倒沒瞧出什么來,只從這位新任的云御史身上露出些許馬腳。
他解釋,“朕曾聽縣主說過,曾在瑯琊游歷過,待了半年,想著瑯琊云氏雖不是豪奢大族,但也小有名望,而縣主游歷的幾年時間,不止游遍大魏,也去了周邊國家,這么多地方,若在一個地方待了半年,耗費了這么久的時間,想必必有緣由,縣主這樣有本事的人,在瑯琊待過半年之久,想必避不開云家人。所以,朕猜測,縣主與云愛卿當是舊識。”
云珩失笑,“有故人不愿認臣,臣也只能配合不相認了。沒想到,陛下英明,只憑知曉縣主些許經歷,又知曉臣的來處,便猜到了。”
元宏見他承認了,看向虞花凌,“朕久居深宮,難得聽縣主說些外出游歷時的見聞,新奇之處,便記在了心里。今日也只是猜想,是不是破壞了縣主的打算?”
虞花凌不得不敬佩年輕帝王的敏銳,果然能坐了多年皇帝,哪怕年少,也不能小覷。他能觀察出來,李安玉那人更是聰慧敏銳,七竅玲瓏心,想必已經十分篤定了,才會利用太皇太后借題發揮,張口閉口賜婚入贅未婚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她的關系。
她嘆氣,“陛下,您英明敏銳是好事兒。臣與云大人是曾經在乞丐堆里一起討了一個月飯的舊識。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再加上這宮里眼線多,若大司空知道我與他剛找回的嫡孫有舊,這對云大人恐怕沒什么好處。所以,裝作不識,才免得惹出麻煩。”
元宏震驚,“你們一個范陽盧氏的嫡女,一個大司空府的嫡孫,一起淪落到討飯?”
虞花凌點頭,“是啊,臣剛剛離家那會兒,小看了世道險惡,身上帶著的私房錢都被人搶了,因年紀小,無人雇傭,吃不起飯,淪落到了乞丐堆里。直到被家里找到,抓了回去。”
元宏:“……”
云珩接話,“臣就在那個乞丐堆里,不知道她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以為她與臣一樣,是個沒有家的孤兒,臣年長她幾歲,對她多照顧幾分,要的飯都分她一半,誰知道這人沒良心,在瑯琊云氏馬車經過時,將臣狠狠地推了出去,險些被馬踩死在車底下。”
虞花凌翻了個白眼。
元宏笑著說:“縣主是給你找了一個家吧?想必也是因這個原因,瑯琊云氏嫡系一脈的三房收養了你。”
云珩點頭,“的確是這樣,但臣被馬踩斷了一條腿,幾乎丟了半條命。”
元宏又道:“原來縣主那時便十分聰慧果斷,看準時機,雖斷了一條腿,但瑯琊云氏何愁尋不到好的大夫接腿?總比一直做個乞兒強。”
“確實是這個理兒,所以臣養好腿后,一直尋她,本想以身相許來著,誰知道,一個錯眼沒盯住人,她便讓人半壇酒威脅,被人以身相許了。”云珩目光落在虞花凌臉上,冷笑一聲,“李安玉他何德何能?搶走了臣惦記多年的人。”
元宏聞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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