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氣,“你好好說話,小九又不是聽不進去,非得學你大哥,活該你被她頂撞。你六弟、十一弟、十五弟進門這么久了,茶都喝過兩盞了,也沒見小九不耐煩,偏偏你,來了就氣勢沖沖,誰樂意被你訓教?”
盧望也無奈了,“母親,我是有些心急,這不是已經對她道過歉了。”
試問除了長輩平輩,他這么多年,跟哪個小輩道過歉?
盧老夫人心里有氣,“小九說的也沒錯,她只是答應了太皇太后而已,還沒入朝呢,便前有崔尚書,后有鄭中書,一個個的,都將話遞過來了,不是警告,就是敲打,真看我們盧家在京勢弱。但他們怎么不放眼整個大魏?真當我們怕了他們嗎?我們盧家,可不是張家那般,根基只在京城,京外如浮萍。”
盧望無奈,“母親,若群起而攻之,我們盧家撐不住。”
盧老夫人沉默了。
盧源在一旁道:“二哥,小九是被太皇太后招攬,陪陛下御前行走。”
盧望道:“但你我都知道,陛下年少。”
“但有太皇太后。”盧源提醒,“還有太皇太后背后的馮家,扶持的太原王家,以及拉攏的隴西李家。不至于沒有活路。”
“但太皇太后到底是太皇太后,不是陛下。”盧望道:“我來京為官時,父親告訴我,求穩,不能激進。”
“但此一時彼一時。”盧源勸說他,“如今我們盧家,出了個小九。求穩已不可能。”
盧望看看虞花凌,見她已不搭理他,徑自喝茶,而他面前,沒人給他上茶,他只能又看向盧老夫人,“母親與六弟和十一弟、十五弟的意思,都支持小九?投靠太皇太后?”
盧老夫人心有怒氣,“我今日本也在猶豫,但崔家和鄭家,欺人太甚。真當我們范陽盧氏是面捏的沒脾氣嗎?”
盧望一再嘆氣,“咱們盧家這些年,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守著族規,不敢行差就錯。但別家不同,行事無所顧忌,手段也陰狠毒辣。我是怕卷入這朝局的明爭暗斗,我們不見得是他們合力絞殺的對手。”
“你若是這樣說,倒是有道理,說白了,我們家行事還是過于仁善了。”盧老夫人長嘆,“人啊,一旦仁善久了,就拿不動刀了。”
虞花凌聞看了盧老夫人一眼。
盧老夫人轉頭瞪她,“小九,你剛剛看我那是什么眼神?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這話若是說起來,也是因為你,你當年為何離家,你祖父心里明白,自你離家后,他反思數日,便開始規束族中弟子,以至于這些年,族中的子弟,行事畏首畏尾,不敢張狂,明明咱們家,以前也是狼群,如今倒成了別人想踩就踩一腳的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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