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頓時閉了嘴。
他知道月涼就耳目好,習武之人,都能聽聲辨位,他是得憋著些,別說不該說的話,仔細公子真打他板子。
李福捧著一個大匣子,安靜地站著,自然也看到了虞花凌,心里替公子高興,沒看到人時,他也有些擔心,公子絕頂的人才品貌,落到如今的地步,靠著半壇酒的恩情,逼迫人拿姻緣救他,他替公子憋屈,但也知道,總比丟了命好,如今看到明熙縣主,他放了一半的心。
縣主這樣模樣好又有本事的姑娘,不說世間少有,但也難遇到一個,公子遇到,真是他的福氣和造化。
哪怕是入贅,這般樣貌模樣,也不算委屈公子了。
“坐。”虞花凌見李安玉進來,對他隨意地指了一下對面,伸手給他倒了一盞茶,推到他面前。
李安玉見她隨意,自己也隨意地坐在了她對面,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著說:“今兒晌午,陛下身邊的大監朱奉到我府里傳旨,跟我說,縣主為了這封賜婚的圣旨,磨了太皇太后和陛下許久,縣主辛苦了。”
虞花凌瞥他一眼,“是很辛苦。”
當時太皇太后都快要繃不住黑臉了,但礙于已經答應了她,大約是自持身份,沒好反悔。
難為太皇太后忍讓著她,沒發作,她身邊的大監萬良還貼心地給他送了點心,楊梅還多給了一盒。
大概也是覺得,她能跟太皇太后討價還價,且還沒讓太皇太后當場發作,忍了下來,她前途不可限量吧?
“為了半壇酒的恩情,縣主除了犧牲婚嫁,還犧牲了什么?總要叫我知道。”李安玉目光真誠地看著虞花凌,“我對縣主的恩情,牽強了些,但縣主對我的恩情,卻是實打實,我總要明白,以便結草銜環相報。”
“只是婚嫁。”虞花凌又給自己添了茶。
李安玉不信,“只是婚嫁嗎?”
“嗯。”
李安玉搖頭,“縣主如實對我說就是,縣主知恩報答,我亦知恩必報。太皇太后其人,不可能因功將我賞賜給縣主,縣主該知道,我是隴西李氏拿重利跟太皇太后做的交換,一是幽州刺史之位,二是大魏三分之一金礦開采權,三是我這個人,身心獻祭。太皇太后不會簡簡單單放過我,除非縣主許諾了太皇太后什么,讓太皇太后有大用處。”
他隱約猜到,“是縣主這個人,還是什么更大的惠利,比大魏三分之一的金礦開采權更大,比一個幽州刺史之位,更讓太皇太后值得重視。”
虞花凌看著他,“我說婚嫁,六公子不信,那你覺得,我為了你,要做出多大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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