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逐,早逐了,不會等到今日。
虞花凌不說話。
盧老夫人又道:“我就是覺得,不該如此,隴西李氏怕是不會就這么認了自家子孫贅給你。”
誰能知道,她這個孫女,有這么大的本事,圣旨請賜了個贅婿回來?一旦這事兒傳出去,明天的京城怕是就要炸鍋。
虞花凌重新挽住她,“您替別人叫屈做什么?隴西李氏自己強迫子孫,拿重利交換,便合該有這個后果。他隴西李氏大便宜不是已經賺了嗎?如今人是我的了。是我憑本事跟太皇太后換的,他們好處已經得了,委屈個什么?”
盧老夫人被噎答不上話來。
虞花凌挽著她繼續往外屋走,“我雖然虧的是自由,但您不是昨兒跟我說,很是樂意我留在京城接受太皇太后的招攬,也好幫扶家里嗎??如今有什么不滿意?
盧老夫人反駁不了她的話,被她挽著走到外間,扶著坐下,才將圣旨遞回給她說:“罷了,是我太震驚了,你說的不無道理。人老了,便想看到子孫滿堂,相幫相扶,家族蒸蒸日上,欣欣向榮。”
她嘆氣,“隴西李氏家主答應太皇太后拿重利相換,想必也沒想到,就這么出了變故,將子弟拱手讓了出去。從此后,恩義榮辱,與家族無關了。明明,隴西李氏,應該只是想著,借著這個出息的子孫,既得重利,也能讓他角逐朝堂,拖拽著整個家族,興盛崢嶸。”
虞花凌諷笑,“就如王侍中一般。太原王氏,確實因他蒸蒸日上,一人拖拽起整個家族。不覺得男人的貞潔也是貞潔,骨氣也是骨氣,不覺得禍亂宮闈是侮辱,相反,樂得如此,才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盧老夫人噎住,嘆氣,“自古笑貧不笑娼。要想往高爬,何足為恥?若無他,太原王氏,也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個世家罷了,焉能與如今的郭、柳、崔相提并論?連我們盧家都比不過。除了王侍中,誰家沒有點兒汲汲營營之事?但這也是世家大族之所以被稱之為世家大族的原因,是一代代的族中子弟,拱手托起來的門庭。”
虞花凌將筷子遞給盧老夫人,不想再爭論下去,這事兒站的角度不同,自然也難分辨出個對錯,“祖母,吃飯吧!我都餓了。辛苦祖母和七姐姐等我這么久。”
盧老夫人接過筷子,長嘆一聲,“你呀。”
也不再多說了。
盧青妍心驚地看著二人就這么心平氣和地打住話,明明剛剛九妹妹心里都動了怒,明明祖母面上也落了臉色,沒想到,就這么輕輕揭過去了,竟然依舊和睦地一起吃飯。
這若是在家里,沒有一個兄弟姐妹,敢這么跟祖母說話,而祖母,也不會允許誰對她這么放肆。
她慢慢拿起筷子,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但同時,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擱在九妹妹身上,理所當然。
仿佛,她做出什么事兒,都符合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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