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凌懂了,太皇太后雖做不了女帝,但她想要掌控皇帝和朝局的一輩子權利。這也能理解,當初,據說文成帝在位時,極寵小皇后,奏折也令其在陪伴下批閱。文成帝駕崩,先帝登基,太皇太后退居后宮,自然沒了奏折可批,想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只負責教導小皇子,權利不在手里的日子。
如今先皇駕崩,太皇太后又走出后宮,攜少帝臨朝聽政,總有一日,少帝要長大,要親政,那太皇太后呢?要還政。若不想還政,會惹滿朝文武不滿,那么,只能提前打算,扶持招攬自己的人,即便還了政,依舊能夠把控朝政,拿住話語權。
大約嘗到了權利滋味的人,便再也不想放手了。
她敬佩,這才太和初年,皇帝還年少,距離親政還早得很,但太皇太后已為將來,謀算的這么深遠了。
她依舊搖頭,“臣無野心,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您還是另選旁人吧!”
太皇太后沒想到虞花凌真如馮臨歌所說,如此油鹽不進,好說歹說,一直搖頭,“縣主不急著答復哀家,不如回去仔細想想,在外游歷久的人,是不是十分思鄉歸家?你是范陽盧氏的女兒,即便哀家對你放手,范陽盧氏也不會。世家重利,總會想方設法拉扯著你,除非你站在高處,手握權利,哪怕是血脈至親,也要在你面前低頭,才不會逼迫你。”
虞花凌笑,“我雖在外待的久,但有意思的事情有很多,并不思鄉,您多慮了。我家里逼迫不了我,如今有您有意招攬,他們更不敢逼迫我了。不需要考慮。”
太皇太后是真沒見過這樣的人,縣主的封號,千戶食邑、三品官員府邸,幾十萬私庫銀兩,以及一個監察司可監察百官的官職,她全部奉上,這人竟然還搖頭推脫,不為所動。
這天下,也只有一個虞花凌了。
不,還有一個。
當初她聽聞隴西李氏有位才華品貌皆出眾的六公子時,派人去打探,得了畫像后,派人去請,足足兩年,對他本人,許以高官厚祿,也沒請動人,一樣的油鹽不進,說什么都不進京,不喜入世。
后來,幽州刺史的位置空缺下來,她又咬牙拿三分之一金礦開采權跟隴西李氏去換,惹得隴西李氏終于動了心,李安玉本人即便一身傲骨,又如何,最終還不是受家族所迫,入了京。
不答應,是利益不夠驅使而已。
她想到這,終于問:“縣主有什么條件,只管提,只要哀家能做到,必應允你。哀家始終相信,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世上無不可成之事,只看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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