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凌摸著圣旨,心想這是她險些丟了小命求的,怎么能不接?天上下刀子都要接的,否則豈不是白忙一場?
她謙虛地說,“多謝公公。”
說完,回頭看馮臨歌。
馮臨歌意會,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封,遞給朱奉,笑道:“朱公公辛苦了。”
“哎呦,馮女史客氣,咱家沒馮女史辛苦。”朱奉笑呵呵地接過紅包,惦著紅封的重量,臉上樂開了花,“老奴多謝縣主賞。”
虞花凌也笑,“公公里面喝杯茶?”
朱奉有意跟虞花凌交好,笑著點頭,“縣主的喜茶,自是要喝一盞的。”
虞花凌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到了會客廳。
朱奉喝了一盞茶,又與虞花凌、盧老夫人等人說了會兒話,才笑呵呵地離開了虞府。
“快把圣旨拿來,給我看看。”盧老夫人一直忍著,直到朱奉離開,她才坐不住了。
她是真沒想到太皇太后和陛下這么舍得,給小九封了一個縣主,食邑千戶啊,這相當于一個郡主的食邑了,還得是有頭有臉有封號的郡主,整個大魏建朝以來,屈指可數,如此破格,可見真是下力氣了。
虞花凌將圣旨遞給盧老夫人。
盧老夫人接過,仔細地看了兩遍,問馮臨歌,“這封號,是太皇太后封的,食邑是陛下為小九爭到的?”
馮臨歌明白盧老夫人的心情,點頭。
虞花凌在一旁疑惑地問:“陛下為著什么?討厭張求?”
按理說,封一個普通縣主,彰顯皇恩浩蕩,足夠了。就算要招攬她,陛下贊同,也不至于為了她的食邑,跟朝臣們爭個急赤白臉。
少年天子,五歲登基,那時,太上皇即便退位了,但也依舊把持朝政,皇帝由太皇太后教導,直到去歲太上皇駕崩,太皇太后才攜少年天子重出宮政。如今雖然是二圣臨朝,但誰都知道,朝事太皇太后說了算。
馮臨歌也不隱瞞,“去歲先皇暴斃,太皇太后和陛下懷疑是張求一黨所為,如今雖然還沒查出具體證據,但指向張求一黨。虞姑娘你揭露張求一黨罪證,不止在太皇太后心里立了大功,在陛下心里,也記一大功。”
虞花凌恍然,“這樣啊。”
她心想,看來太皇太后與陛下,還是一心的,她表明不接受招攬,太皇太后依然讓陛下下了這樣一道圣旨,接下了這圣旨,身為縣主,她是不是也算是半個皇家人了?太皇太后這是想著法子,要她與皇家扯在一起,關鍵是陛下還舉雙手贊同。
她扭頭看盧老夫人。
盧老夫人心里還是很高興的,無論如何,這縣主是實打實的,哪怕孫女不歸家,這圣旨上寫的虞花凌,但那又如何,總歸她本姓盧。
她將圣旨遞回給虞花凌,“給,拿去供起來。”
虞花凌問她,“供哪里?”
盧老夫人手一頓,“新建一處佛堂,供起來。”
按理說,應該供去盧家祠堂,但這清清楚楚寫的虞氏花凌。這太皇太后可真會跟盧家搶人。
其實,她在沖來虞府,看望虞花凌之前,是打算將人接回京城盧家,然后再遞了牌子進宮拜見太皇太后,跟太皇太后坐下來,好好議議她這孫女的,但見了虞花凌后,又從馮臨歌的做派里,看出了太皇太后的態度,她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這孫女,可不是個能拿親情拴住的人,為避免得不償失,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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