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人送來吃食,本也快到晌午了,與盧老夫人一起,陪著虞花凌用飯。
虞花凌沒見到盧青妍,問:“祖母,七姐姐呢?”
“她清早回了一趟家里,帶了些我和她自己的衣物箱籠回來,要收拾安置,說午飯就不過來吃了。”
虞花凌點頭,大概能猜到盧老夫人讓盧青妍回家去傳話了,取箱籠什么的,順便罷了。
用過午飯,虞花凌面不改色地喝著難喝的苦藥湯子,惹得盧老夫人多看了她好幾眼。
馮臨歌讓人取來這處府宅的布局圖紙,給虞花凌看,“虞姑娘,你看,這府宅有哪里不合你心意之處,你指出來,我吩咐人給你重新修繕訂正。”
虞花凌看了一眼,搖頭,“我覺得不用修繕。”
她誠摯地說:“我在京待不了多久的,馮女史不必這么麻煩。”
馮臨歌微笑,“無論虞姑娘是否在京城久待,這府宅總歸是你的,自己的府宅,哪怕住的時日短,也要合心意不是?”
她問盧老夫人,“老夫人,您說呢?這府邸,以前張求住時,有七八房妾室,那些院落,雖然不至于烏七八糟,但總歸新主人新氣象,重新將各處修繕一番,把舊的痕跡除去,換新的面貌。”
盧老夫人覺得有理,“馮女史說的對,這處府宅,被太皇太后賜給了你,牌匾都換了,總歸是你的府宅,無論你以后在京住的時間長短,還是要重新翻修一番,去去晦氣。”
虞花凌很想說,她不怕晦氣,張求活著都殺不了她,如今人在詔獄,馬上就快死的人了,還能有什么晦氣沾染她?
馮臨歌笑著說:“虞姑娘快看看,不用你親自動手,在你養傷期間,我幫你盯工。”
盧老夫人也幫腔,勸虞花凌,“看看吧!據說隴西李氏的那位六公子,兩年前就在京買了一處府宅,足足修繕了一年半,彼時,他只是備著,也沒想入京,如今他人住進了進去,住自己的私府,總歸是處處合心意。”
虞花凌看向盧老夫人,“祖母,您拿我一個在外多年,風餐露宿慣了的人,跟一個嬌嬌貴貴金屋華宇里住著長大的公子哥比?荒郊野外,我都睡過的,真不講究。”
盧老夫人嗔她,“你這丫頭,有福不會享嗎?能稱心如意,何必將就?依我看,隴西李氏的那位六公子,是個通透明白的,知道早晚興許有來京這一日,便提前有備無患,人生一輩子,總不能過于委屈自己。”
虞花凌心想,她這些年,除了被人追殺外,可沒委屈過自己,李六公子通透明白有備無患又如何?還不是讓家里給賣了,住處是舒服了,心里呢?誰管他?
這就是受家族供養長大的代價,不能像她一樣,理直氣壯跟家里說不。
馮臨歌道:“這處府邸,太皇太后賜下時,說的是永賜,虞姑娘即便在京住不久,也可傳給后代。只要不犯誅九族的大罪,永不收回。”
虞花凌感慨,這可是三品官員的府宅,一直以來,官員告老,府宅都是要歸還的。太皇太后這意思是,永遠給她了?
比她以為的還要大方啊!
她將圖紙推給盧老夫人,“祖母,您幫我看吧,除了缺個練武場,其余的,您幫我瞧瞧,需要改哪里。”
盧老夫人很樂意攬這個活,也喜歡虞花凌對她的依賴,“好好,祖母幫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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