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城門開啟。
第一時間,從城內沖出一隊人馬,很快,來到城外十里亭。
為首一人看著十里亭遍地鮮血,死尸滿地,驚了驚,勒住馬韁繩,翻身下馬,沖到王襲面前,幾乎不敢認,“兄長?”
王襲松了一口氣,“二弟,可是父親派你來接應我?”
王存點頭,伸手扶他,“兄長,你、你怎會落得如此境地?何人敢截殺兄長?”
王襲沒力氣與他多說,“立即送我與這位姑娘入宮。”
王存這才看到一旁的虞花凌,血人一樣,若非她掀起眼皮向他看來,他還以為那里也躺了一具尸體,他躊躇,“兄長,不先回府請大夫嗎?你們看起來傷的很重,尤其這位姑娘。”
王襲看向虞花凌,也有些擔心她受不住。
虞花凌虛弱地說:“我還撐得住,先進宮。”
她這副樣子,面見太皇太后最好,否則她這一路上九死一生的大功勞,若在請了大夫收拾干凈后,豈不是得折一半?
王襲領會她的想法,“我們必須立即面見太皇太后。”
王存只能點頭,將王襲攙扶起來,又命人扶起虞花凌,見二人受傷太重,趕緊吩咐人駕了馬車,將二人挪進馬車里。
被弓箭射成了篩子的馬車,拔了弓箭,勉強還能用,重新換了駕車的馬,王存護著二人進城,快馬加鞭,趕往皇宮。
五更的京城十分安靜,只有些趕早進出城的百姓,稀稀疏疏。
一路上,十分順暢,再無阻攔。
遞交了宮牌,王存帶著幾人背著王襲和虞花凌進了宮門,來到御書房外等候。
御書房侍候的內侍陳和見到重傷的王襲,都驚了,“哎呦,王大人,您這是……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回來?”
王襲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道:“路上遇到數次截殺,九死一生,總算不負太皇太后信重。陳公公,太皇太后與陛下,還沒下朝嗎?”
“還沒有,今日應該是拖朝了。”陳和目光落在另一位渾身是血的姑娘身上,“這位姑娘就是您接回來的人?”
“正是。”
陳和打量虞花凌,除了一張臉保護的完好,這姑娘幾乎成了個血人,讓他不忍看,“這位姑娘看起來不太好,要不,咱家趕緊去叫太醫來候著?”
虞花凌心想,不愧是御書房伺候的公公,一個候著說的妙。
王襲這回不拒絕,“多謝公公,我與虞姑娘急著面見太皇太后,來不及治傷,勞煩您了。”
“不勞煩。”陳和立即吩咐一名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又趕緊說:“地上涼,王大人和這位姑娘別坐在地上,快,搬兩把椅子來。”
陳和一通吩咐,手下的小太監動作利落,扶著王襲和虞花凌坐在了椅子上。
大約等了兩盞茶,二圣的圣駕從太極殿出來,一起來到了御書房。
王襲立即起身,單膝下跪,“臣王襲,恭請太皇太后、陛下圣安,幸不辱命,已將虞姑娘接回。”
虞花凌此時已有些撐不住,昏昏沉沉中,聽到王襲的聲音,費力地睜大眼睛,看到一群內侍簇擁著兩個金尊玉貴的身影,太皇太后一身紫金鍛,看起來十分年輕,保養的極好,雍容華貴,她身邊的少年天子雖年紀尚淺,但一身明黃龍袍,也隱隱頗具天子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