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洗筆的手頓住,忙放下筆湊到娘親身邊觀看,她仔細回憶也沒想起來,確認她沒見過此人,“娘,你真的見過他?”
畫像上的男子三十多歲,一臉的絡腮胡子,五官很大眾,整個人并沒有什么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田氏坐下閉眼回憶,她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忽然睜開眼睛,“我在你外公的私塾見過他。”
春曉眼睛一亮,“那外公一定能認出他。”
她外公就是這么厲害,不僅智商高,記憶力也堪比過目不忘!
田氏有些想回娘家,“你出痘時,你外公在門外守了半日,現在你徹底好了,你也該讓他親眼看看。”
“好啊,我也想外公了。”
說著,將娘親手里的畫像又畫了一遍,畫好后單獨存放起來,其余的畫像全部裝到牛皮紙袋內封存,等著何生來取畫像。
西北的第一場雪,到了晚飯也沒停下來,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楊老頭吃著手抓羊肉也沒開心起來。
晚飯后,男嗣都留下來談話,春曉代表二房坐在三叔身邊,楊老頭抽著煙,“第一場雪就這么大,今年冬天要注意雪災。”
西北的一年四季,冬日最難熬,哪怕家境不錯的楊家也為冬日感到頭疼。
楊老大緊蹙著眉頭,“哎,這雪一下城內的活也干不了了。”
每年匈奴來襲的期間生意最難做,今日城內百姓盡可能多存糧食,哪怕每年守軍將匈奴阻攔在城外,西寧城的百姓也會做最壞的打算。
楊老三前幾日就不去西寧城賺錢,這幾日都在為楊家族學默寫書籍,見大哥愁眉不展出主意道,“今年家里能提前寫春聯存著,等春節時能賺一筆不錯的銀錢。”
楊老大這才有些笑模樣,“行。”
春曉嘴唇微動最后化為一聲嘆息,第一世也是寫了一冬日的春聯,可惜匈奴攻入西寧城,家家都有白事要辦,街上甚少有人家貼紅,楊家寫了一冬的春聯全砸在手里。
楊老頭抽了兩口煙,“今日你們堂伯來家里,他的意思族學要多買些炭火,楊家三支每房出五十文錢,特意提春曉這一房多交一倍的銅錢,”
楊老大聲音拔高,“憑什么?”
楊老三的臉色也難看幾分,“爹,前幾日讓我默寫書籍,現在又增加炭火錢,大堂伯越來越過分了。”
楊老頭神色沒變,反而看向小孫女,“你怎么看?”
春曉雙手揣在袖子里,輕哼一聲,“堂伯爺想試探我爹的態度,這一次退讓下次會更過分,我的意思炭火錢咱們這一支一文不交。”
楊老頭目光灼灼盯著小孫女,語氣里全是期待,“你覺得爺爺管理家族族學行嗎?”
楊老大,“”
老爺子不該問他這個長子的意見嗎?
春曉咧嘴一笑,抽出手比了個大拇指,“爺,你要是管理族學,我單獨每年補給族學五兩銀子。”
楊老頭煙桿放到桌子上,興奮搓手,“五兩銀子太多了,每年多補貼一些炭火就行。”
老爺子已經能想象自己管理族學的樣子,管理族學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當三支的家。
楊老大,“??”
你們爺孫幾句話就能定下?
楊老三看向笑瞇瞇的小侄女,這丫頭盯上族學了,“爹要是管理族學,每個月我去教導兩日。”
楊老大終于忍不住插話,免得越說越離譜,“爹,我覺得”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掃興的話。”
楊老頭訓完大兒子,面對小孫女瞬間變笑臉,“你覺得爺爺什么時候和你堂伯爺提管族學的事?”
楊老大,“”
莫名有些委屈,他覺得自己的地位在直線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