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昨天吐了血,臉色還很蒼白,只勉強喝了兩口,胃里難受,便輕輕推開了。
梁硯川面色凝重。
“二叔說你就待在這里,直到洗清冤屈,不會再讓你回那個地方去了。不過現在最麻煩的是那雙運動鞋,上面檢出死者的血跡,還有你襪子上的纖維殘留。上面的壓力,八成是顧熠的靠山在背后推動。你這次真是撞到鐵板了。”
季縈微微抬眼,語氣卻異常平靜,“那雙鞋我想起來了,的確是我的。但平時很少穿,一直收在鉑景灣的鞋柜里,走的時候也沒帶走。而現在能夠自由進出的鉑景灣的人,只有溫聆雪。”
梁硯川頓悟,“你是說溫聆雪和顧熠是一伙兒的?”
季縈淡淡的笑了一下,“這兩人恐怕早就搞在一起了。”
她頓了頓,歸正傳道:“我希望重新檢測運動鞋上的指紋。另外,還得請他安排人進鉑景灣的衣帽間取樣——如果在那邊也檢出溫聆雪的指紋,我的嫌疑就能減輕很多。”
梁硯川撇著唇角道:“縈縈,這些事我也可以給你辦。”
季縈面色平靜,“如果你想十拿九穩地讓我出去的話,就讓你二叔去辦。”
梁硯川:“……”
轉達了季縈的話后,薛欽親自走流程,讓痕跡鑒定科重新檢測物證。
然而那邊卻傳來一個驚天噩耗。
那雙重要的物證運動鞋,居然不見了。
酒吧,包間。
“證物室記錄顯示這雙鞋是被‘合法調取’的,但是簽字的當事人卻否認自己去領過這雙鞋。”薛欽道。
梁翊之微微轉了轉手里的酒杯,“監控呢?”
“調不出來。”
不是調不出來,是顧熠背后的靠山在試探他的決心。
梁翊之哼笑一聲,“那就把整個看守所相關人員,以及他們直系親屬的銀行流水全部查一遍。”
薛欽怔住了,這得多大工程呀。
“辦不到?”梁翊之問。
薛欽抿唇,“可以。不過就是顧宴沉出差了,不在鉑景灣,難道要用非常手段進去采集指紋?”
“不行,”梁翊之斬釘截鐵,“一切必須走正常流程。我記得她和鉑景灣的保姆關系不錯,讓梁硯川去醫院一趟,拿到保姆的聯系方式。”
孟謙坐在一旁,嘴角噙著笑,“這就……用心了?”
梁翊之不語。
孟謙索性坐到他身邊,“咱們哥倆面前,你就誠實一回,是不是用心了?你要說是,我就不追她了。”
梁翊之“嘖”一聲。
孟謙頓時笑出聲來,“奇了,這天底下還有你敢做不敢承認的事。”
梁翊之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孟謙將手臂搭在他肩上,語氣難得認真。
“你履行婚約,娶一個牌位,說到底不過是一場交易。用三年名分,報答沈老師的救命之恩,和換取解除你們梁家人身上魔咒的藥。你恪守承諾,沒有錯。但法律上你還是單身,有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權利,這也沒錯。”
他拿著酒杯,和梁翊之碰了一下。
“就你這樣的人,三十好幾了,這輩子能讓你主動出手的女人有幾個?有些緣分,錯過就沒了,何必用一場冥婚把自己捆死?”
說完,他喝掉杯中酒,站了起來。
“我勸你,不是因為我好心。而是讓你趕緊想清楚,不然我可就下手了。”
包間門輕輕合上,截斷了孟謙離去的身影。
梁翊之放下手里的酒,看向薛欽,“李多余的身份不用查了,就當她是吧。”
薛欽睜大眼睛。
這是做出選擇了嗎?
梁翊之不理他那張充滿震驚的臉,眸底一片清明,繼續道:“動作快點,我想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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