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聆雪虛弱地摘下氧氣面罩,剛要說話,顧宴沉卻無情的轉身走出了病房。
顧恭夫婦正好走到病房門口。
溫儷看見顧宴沉,有些激動。
“宴沉吶,你終于有時間來看聆雪了,她聽說季縈給你難堪,不管不顧跑出門找你,結果被車撞了……”
溫儷掩面痛哭,顧宴沉卻無動于衷地看向顧恭。
“是你讓她住進來的?”
顧恭嘴角抽了抽,“聆雪的情況很嚴重。”
顧宴沉的目光沉了下來,“往后你們一家的醫藥費,一分錢都不準記我賬上,包括這次。”
溫儷的哭聲戛然而止。
顧恭呼吸一滯,像是被手術刀刺中了要害。
溫聆雪這次住院,各種沒必要的支出都好幾萬,而溫儷的病更是無底洞,他不負擔的話,就得自己掏錢。
“你是我兒子,你……”
“你自己種的因果,自己償,別丟給我。”
顧宴沉冷冰冰丟下這句話,走了。
全程沒有留下一句關心溫聆雪的話。
“老公,這是怎么回事?季縈都快把他搞破產了,難道他還舍不得那只破鞋嗎?”
而顧恭因兒子這句話,臉色陰鷙得可怕。
……
547醫院監護病房。
除了精神不支昏迷,季縈根本睡不著。
所以剛安頓好,她就又醒了。
蕭昶看了看儀器,對她說道:“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休息。”
季縈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說話很吃力,但唇瓣顫動間吐出的每個字都浸著蝕骨的恨意。
“為他篡改我的病歷,隱瞞搶救手術時候給我做過流產手術的事,蕭醫生想起我的孩子時,安心嗎?”
蕭昶因她的話,為之色變。
“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蕭夏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哥,你竟然干出這種事?”
季縈,“我沒有投訴你,那是因為我知道即便孩子保得住,顧宴沉也不會讓我生下來。而你是個好醫生,我不想你為此斷送前程。”
所以這就是上次她被關地下室醒來后,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原因。
顧宴沉一直想隱瞞的流產真相,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蕭昶心里羞愧萬分。
季縈喘了幾口氣,“所以你走吧,我厭惡所有與他有關的人和事,也包括你。”
“季縈,我……”
蕭昶一抬頭,對上顧宴沉了深淵般的視線,當即對蕭夏說道:“你好好照顧她。”
他將半只腳踏進病房的顧宴沉給推了出去。
“不在那邊的特護病房陪你妹,跑來這里做什么?肩挑兩頭你不累嗎?”
顧宴沉下顎線繃得很緊,“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蕭昶輕嗤一聲,“那當初為什么要讓我隱瞞因為你的疏忽,而使她流產的事?”
顧宴沉抿著唇不回答,蕭昶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你是知道她有危險,故意要犧牲她的?”
顧宴沉卻不直接回應,而只是說道:“她受到的所有委屈,我會彌補。”
蕭昶像聽了個笑話。
“就因為你永遠認為什么都可以彌補,所以從不在意對她的傷害。顧宴沉,就算她一次次能度過危機,但造成的傷疤會跟隨她一輩子。心要是碎了,你就算跪著撿,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
“我特么是腦子生銹了,才會和你一起做壞人!”
說完,他走得頭也不回。
病房里,蕭夏輕輕撥了撥季縈的發。
“你今天做得漂亮,總算和他徹底翻臉了。后面的事我們從長計議,你現在還在觀察期,好好休息,我在這兒陪著你。”
“我很累,但根本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感覺自己還被人摁著,那么粗的穿刺針……”
季縈提起這個,不自覺渾身顫抖。
蕭夏怕她再給激得送搶救室,只得找來醫生,希望給她用穩定情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