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沉笑了。
“這些年,父親非但沒教會她如何當個體面的夫人,反被她牽著走。娶妻娶賢,您終究是娶錯了人。”
顧恭不悅道:“娶誰是我的自由。當初老太太讓你娶季縈,你樂意,我也沒說什么。溫儷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希望你尊重她。”
顧宴沉挑眉:“她尊重我妻子了嗎?”
顧恭語塞,眸光暗了下來。
“宴沉,雖然你是顧家繼承人,但我始終是你的父親,沒有我,哪有你?”
顧宴沉眼神微斂。
季縈覺得他猶豫了。
顧宴沉不可能為她犧牲父子關系,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
她嘲諷地揚起嘴角要下床,卻被男人摁住。
“醫生說你能動了?”
季縈:“?”
顧恭皺起了眉。
顧宴沉淡淡道:“爸,我妻子沒有錯。”
季縈心頭微動,但轉而一想:
溫儷處心積慮嫁入顧家,本想借丈夫翻身當上財閥夫人,誰知老太太直接把繼承權給了孫子。她在顧家地位尷尬,只能靠打壓自己來立威。
但自己若向溫儷低了頭,就相當于顧家未來掌權人向溫儷俯首。
所以顧宴沉不許她道歉,其實也是在維護自己的臉面。
從前愛他時蒙了層濾鏡,如今那層癡妄褪去,看什么都現實得刺眼。
“宴沉,這不過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小事,何必鬧得家宅不寧呢?”
“父親管好自己妻子,家宅自然就安寧了。”
父子倆脾氣上頭,正僵持著,老宅的管家突然來了。
“恭爺,顧總,老夫人要二位回老宅一趟。”
事情鬧到老太太那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顧恭正要說話,管家朝他低了低頭。
“恭爺,夫人已經被送回老宅了。”
“什么?她還在觀察期,不排除腦震蕩,你們怎么能讓她出院呢!”
顧恭急匆匆走了。
“如果少夫人能堅持,也可以一并去老宅。”管家道。
季縈對這段婚姻有盤算,正好想探探老太太的口風。
“行,我去。”
她翻身起床,卻被顧宴沉撈進了懷里。
“還嫌自己不夠鬧騰,想回去住icu?”
季縈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意圖。
“不能讓奶奶只聽溫儷的一面之詞。”
顧宴沉,“有我在,你吃不了虧。”
季縈冷笑,“我是命大,才能等到顧總來給我解圍。”
她心里那根刺還在,扎得死死的,拔不出也化不掉。
顧宴沉嘆了口氣,雖然沒有回答她,但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的動作已然是同意了。
季縈眼睛酸澀。
如果只是拿她當一件物品,又何必對她好呢?
這樣的感情很傷人。
一路上,兩人無話。
趕到老宅。
沒看見顧恭夫婦,老太太一個人在客廳。
看見季縈身上的外套,老太太眼底的銳利霎時化開。
“縈縈,我們去書房。”
顧宴沉不說話,也跟著去。
老太太腳步一頓,“沒喊你,在外面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