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鐸冕終于緩緩抬起頭來,對著李憐婞說:“長公主殿下,你說的沒錯,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你我了。”
“你熬的湯水,無論是甜的還是苦的,本相可以不喝。”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位關系并不和睦。
而且從徐鐸冕的語當中,可隱約聽到,一份歷時很久的怨恨。
果然,李憐婞直接開口:“徐鐸冕,你還在恨本宮?”
徐鐸冕一聲輕笑:“長公主殿下重了,您是尊貴的晉陽長公主,本相雖說官居一品,但到底也只是給皇家打工的。”
“不然在別人夜夜笙歌,逍遙快活的時候,本相就不會獨自一人在這書房當中批閱奏折。”
“還是那句老話,公主有話就說,若是僅僅只是來送這碗羹湯的,現在東西已經送到,長公主可以走了。”
“至于喝與不喝,本相有空的時候,自會做主,畢竟本相也擔心這碗湯羹里面是否有放了毒。”
“你……”
李憐婞冷哼,重重地甩了一下衣袖!
“算了,這么些年來,你還是這么不長進!”
“既然如此,那也就無需再跟你多費唇舌,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兩件事情。”
李憐婞也不再如剛才那般,裝得很婉約,賢良淑德。
一下子,語都變得十分犀利起來。
“其一,想必你也知道那個韓易在陛下和太后的授意之下,搞了一個什么拍賣行。”
“僅僅只是幾個時辰的間隙,他就得到了幾十萬兩白銀!一下子就解決了,鎮國公府軍餉的問題。”
“有人對此事高興,但又不高興,高興的是這拍賣行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不高興的事,本來已經可以輕易解決的麻煩,又變得更加復雜了。”
李憐婞說的這些話都透著一層面紗。
不清楚底細的人,還真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么。
徐鐸冕心知肚明,但他并沒有戳破,而是淡淡地說:“本相的職責是處理政務,其余雜事無權協助。”
“再說那韓易雖然被太后封為詩仙,不過也只是一個出身低微的贅婿而已,以長公主的手段還需要來詢本相?”
“不就是個拍賣行嘛,既然垂涎他賺錢多多,直接動用老方法,把這韓易逼上絕路,然后再讓他簽下轉讓證書即可。”
“這種巧取豪奪的方式,長公主殿下早就已經得心應手了吧?”
李憐婞默不作聲。
那精細艷麗的臉上,帶起了一抹怒意。
她說:“徐鐸冕,你要知道,我這次來你丞相府,可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幫我得到這個拍賣行!”
“這韓易手中還有琉璃制作的工藝,以及能夠釀造出如同清水一般清澈見底、卻又格外濃香的釀酒技術!”
“此三樣若是能夠得到,即便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人,也能夠在請客車間,翻身變為首富。你難道就不想……”
“不想!”
徐鐸冕終于把手中的筆放下,他緩緩站起身來。
在拿起奏折的時候,故意把放在旁邊的碗碰了一下。
接著這個碗直接就從桌面上掉了下去!
“乒!”
隨著陶瓷落地發出的清脆聲響,徐鐸冕悠悠地說了一句:“哎呀,碎了。”
“可惜了,長公主殿下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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