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向踩住他的那只腳,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個曾經在采石場如同一灘爛泥的廢公主,如今恢復公主之位,成了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可為什么她穿的鞋子,竟然會是一雙破了洞,老舊發黃的破鞋?
張婧儀撿起地上的那把短刀,隨后放開了夏之禹。
“不得不說,你們夏家真是出了一窩蠢貨!!”
張婧儀冷冷出聲,話語中的諷刺,沒有絲毫掩飾,聽得趴在地上的夏之禹憤怒再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閉嘴!再敢羞辱我家人,我殺了你!!”
“羞辱?”張婧儀微微斜視著他,冷哼了一聲,“說他蠢,都是高看了他夏弘駿!”
她都提前給夏家示警了,夏弘駿竟然還能著了張天勤和周瑾成的道,這不是蠢,是什么?
她說怎么這兩天夏家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呢,他還以為是張天勤他們沒動手,所以夏弘駿沒相信她,這才沒來找她。
結果,她等來的,竟然是夏家被滅門的消息。
還有這個夏之禹,也是夠蠢,竟然會想到潛入西山別院來刺殺她!
一窩蠢貨!!
白費她一片心機!
夏之禹又氣又怒,又急又憤,面對滅族仇人的諷刺和羞辱,這一刻他竟然手腳冰冷,四肢發麻,無法動彈!!
這讓他感覺十分屈辱。
“我要殺了你!!”
“殺我?”張婧儀目光從他身上的兩根銀針處掃過,淡笑道,“那你為何不動?”
夏之禹努力動了動身體,可不知為何,怎么都動彈不了。
張婧儀不管他的掙扎,淡淡道:“你不會以為殺了我,就能為夏家報仇了吧?”
她坐了下來,手里的短刀放在了桌子上,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你什么意思?!”
夏之禹雖然年紀小,不過還是有點心思手段的,不然上一世也不可能在張天勤的重重封鎖下,還能從這西山闖進京城。
他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可眼睛卻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那把短刀。
“你來殺我,是覺得我是殺你們夏家的兇手,可是,你親眼看見我殺你們夏家的人了?”
夏之禹冷哼一聲,盯著張婧儀,似乎在嘲諷她有膽做沒膽認似的,“雖然動手的是八王爺的親衛兵,可他們都是聽令行事!下令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她又道:“所以,你是親耳聽見我下令,讓人滅你們夏家滿門了?還是你覺得,親王的親衛兵,是我一個廢公主能夠命令得了的?”
夏之禹就是再傻,也聽明白她這幾句話所要表達的意思了,“你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想說我們夏家的滅門,與你無關?”
“呵,可你知道嗎,夏家被滅門的時候,我就躲在密室里,我親耳聽見那些親衛兵說,‘公主有令,雞犬不留!’”
“你聽清了嗎?他們說的是‘公主有令’!!你還要狡辯嗎?!”
張婧儀手中的茶盞頓住了,眼簾一掀,那明亮的眸子里,是一片看不見底的復雜和幽深。
“西山的公主,是只有我嗎?”
夏之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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