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上位是千真萬確的事情,經過宣傳科的廣播告知了,開不得玩笑。
而手握權力的劉海中上門找麻煩的事兒也是真的,這樣做針對性太過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來。
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人,張元林知道劉海中的背后是李懷德在操控一切。
如果只是個人在搞事情,那根本就不帶怕的,但他們利用新時代來給壓力,張元林就不得不謹慎考慮了。
不過隨便他們怎么整,張元林有自己的打算和計劃。
反正受大環境的影響,到處都在停工停產,張元林也跟著閑了下來,倘若真的要把他搞下來,正好借這個機會長期休假了。
“說起來,這些年一直在忙東忙西的,連見老朋友敘敘舊的時間都沒有,考慮到改開之后會忙的飛起,不如趁這次空檔期把當前的人際關系重新梳理一下,就當是更新通訊錄,為改開做準備!”
“嗯,就這么著吧,所謂人生苦短,要把時間花在有意義的人和事情上面,到點了,該和媳婦兒上課咯!”
……
有了張元林的提醒,傻柱變得從容淡定多了。
之后劉海中做好準備卷土重來,繼續針對張元林和傻柱,試圖利用新時代的變化給他們二人扣帽子。
對此張元林和傻柱就是不認,但也不參與,堅持要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表示當工人沒什么不好的。
于是沒過多久,傻柱被撤了職,并懲罰他到車間去進行改造。
當晚傻柱就來找張元林了,直劉海中這幫人太過分,根本講不了道理。
“張大哥,不知道你是在哪個車間,咱倆也好有個相互照應啊!”
聽到傻柱的話,張元林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不是,你丫的真就一點腦子都不動啊,什么都等著我來教你?”
“跟你說的那套說辭是留給你保底用的,萬一劉海中他們想對你趕盡殺絕,你就說當工人沒什么不好的,這樣他們根本拿你沒辦法。”
“可你提前這么說,等于是白白給他們整你的機會,要知道你現在是食堂副主任,是個官兒,結果你說要當工人,他們肯定會如你的愿啊!”
面對張元林的教訓,傻柱傻了眼,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
張元林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行了,就這樣吧,劉海中和李懷德聯起手來要整你,早晚會把你拉下臺的,沒必要過多的糾結,以你的腦子和脾氣,能對付他們就有鬼了,反正后面再來找你的麻煩,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本來張元林也沒指望傻柱能扛得住劉海中他們的針對,只想著傻柱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多待一陣子,就能多一些收入,怎么說也是個正兒八經的領導崗位,福利待遇不是一個主廚能比擬的。
經過張元林的提點,傻柱意識到了自己又在不經意間干了蠢事,但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傻柱的心態很好,加上他對當領導沒有執念,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后,轉而為自己當工人的事情發愁。
“張大哥,車間里的情況我了解過,亂的一塌糊涂,什么事兒都要經過行動會的同意才能干,還動不動就停工停產,我是廚子出身的,與其讓我在車間里干坐著,還不如讓我去食堂刷鍋呢!”
聞張元林哼笑一聲,說道:
“哦,現在知道不習慣了,那你早干嘛去了呢?”
傻柱尬笑著撓了撓頭,說道:
“這不是表明我比較聽您的話嘛,不會自己亂來。”
張元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
“你今天才下的車間吧,等你掌握到一些規律以后再來找我,比如說多久會鬧一次事情,什么時候會閑著沒活干,在什么情況下可以離開車間去外面。”
傻柱點點頭,說道:
“對,今天才到的車間,不懂的地方還很多,只是隨便跟人問了問,您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打聽到了以后再來找您!”
說完,傻柱又想到了什么,搓著手說道:
“張大哥,您記著我是在三號車間,等哪天您也來了,問問能不能把您安排到三號車間來,有您在我這心里就踏實多了!”
又是哼笑一聲,張元林搖著頭說道:
“傻柱啊,你總是把事兒想的這么簡單,我本身就是工人階級,把我從機修工換到鉗工或者車工,這有意義嗎?”
聽到張元林的回答,傻柱愣了一下,隨后瞪大了眼睛說道:
“啊?那他們還能怎么對付你,總不可能讓你和楊廠長一樣去掃大街吧?”
張元林微微瞇眼,思考了片刻后,神情淡然的回答道:
“不出意外,我會被他們開除出廠。”
……
三天后,下班回家的傻柱急匆匆的找到張元林。
“張大哥,真被您給說中了,他們居然開除你,而且李懷德這個狗東西是真狠啊,還讓宣傳科用廣播宣告這件事情,給你扣了好幾頂莫須有的帽子,這根本就是無妄之災啊!”
在得知張元林被開除的時候,傻柱想第一時間去找他的,但張元林走的太過干脆,根本沒機會見面。
所以在下班后,傻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找張元林了解具體情況。
“干嘛呢這是,被開除的是我,被當眾污蔑的也是我,又不是你,怎么比我還激動呢?”
此時的張元林躺在搖椅上,一邊看書一邊喝茶,桌邊還擺著瓜子花生等零嘴,看起來悠閑極了。
見張元林如此淡定,傻柱表示不能理解。
“張大哥,他們做的太過分了,開除就開除吧,還想讓你身敗名裂,這你都能忍?”
對此張元林兩手一攤,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這有什么,他們可是給了我自由,今后我想干啥就干啥,沒人再來管我,而且我現在也不是軋鋼廠的工人了,污蔑就污蔑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清楚張元林心中所想的傻柱目瞪口呆,仍舊是無法理解張元林為何要這么擺爛。
莫非……張元林是被人欺負的過了頭,腦子受了什么刺激?
想到這里,傻柱還是愿意繼續相信張元林,便認真的說道:
“張大哥放心,就算您被開除了,您也始終是我大哥,我絕對不會因為您虎落平陽而背信棄義的!”
隨著傻柱話音落下,張元林抬起一只腳狠狠將其踹飛了出去。
“滾犢子!跟著冉秋葉多讀了幾本書,學了點成語就開始瞎用,我看你就是皮癢了,找揍!”
傻柱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有半句怨。
“張大哥,我這人嘴笨,說話不好聽,但我真的是在關心您啊!”
“沒了工作就沒了收入來源,您一家六口人呢,而且三個孩子都這么大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多補充營養。”
“我知道您水平高,很多領導喜歡用您,可是您在被廠里開除了,想表現自己都沒機會,我就是擔心您想不開才這么說的。”
這時張元林從躺椅上坐了起來,說道:
“你以為呢?我有一身本領去哪兒吃不上飯啊,就非得賴在軋鋼廠?”
“再說我媳婦可是紡織廠的副廠長,有她一個人上班,我們全家都餓不死。”
“來,你走湊近點兒,告訴你一個秘密,省的你后面找不到我人,跟丟了魂似的到處叫喚,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傻柱聞一愣,顧不上疼痛趕緊靠了過去。
很快,傻柱瞪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什么?您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還是保密單位!”
啪的一聲清響,傻柱的臉上多出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你特么小點兒聲,才去一天車間,腦子就掉機床里了?”
傻柱聞趕緊捂上嘴巴,但是看向張元林的眼神變得無比嚴肅和崇拜。
隨后傻柱壓低了聲音,豎起大拇指說道:
“張大哥,您真乃神人也!我還怕您邁不過這道坎呢,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冷哼一聲,張元林重新躺回了搖椅上,淡淡的說道:
“在我被外派出去的這些年里,多少單位搶著要我,軋鋼廠的很多高層領導都知道這事兒,但李懷德了解的不多,因為他是半路才上來的。”
“我被李懷德開除以后,找了個電話亭給大領導去了一電話,我都沒走,就留在那兒等了兩三分鐘吧,馬上大領導就回過來了,給我說了十幾個單位,只要我想隨時都能去,手續都不用辦。”
“所以呢,我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工人階級,而且去的是保密單位,一旦入職,別說李懷德了,就是大領導這個級別的人也休想把我如何,因為背后有的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
傻柱聽后點了點頭,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您以后還能繼續當我的大哥嗎?在我看來,您這就等于是高升了,不會不認我這個小弟了吧?”
張元林沒好氣的瞪了傻柱一眼,說道:
“就是去保密單位,我干的還是機修工,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關心,只有機器設備壞了我才會去干活,所以我選保密單位是為了自保,又不是要干什么。”
“要不我跟你說這些呢,萬一將來大院里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你找不到我人的時候,就來這個單位找我,報我名字就成。”
傻柱作為一個廚子,祖上三代雇農,這個身份簡直不要太干凈。
所以無論發生什么重大變故,傻柱總歸是安全的,只要不被限制,沒有束縛,把傳話的事情交給傻柱來辦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