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棒梗心里千百個不情愿,也還是被賈張氏強行趕了出來。
說討好易中海是假,想繼續吸他的血才是真。
說起來棒梗無法理解為什么易中海會因為自己的態度而有情緒,他不是院內的一大爺嗎,他幫助有需要的人不是應該做的事情嗎?
“呸,虧我還把你當做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現在看來都是我想多了,就非得有人討好你才能得到幫助唄?”
走到易中海的家門口,棒梗一臉厭惡的吐了口唾沫。
同樣的疑問棒梗也向賈張氏提出來過,可得到的并不是回答,而是謾罵和催促,還說什么小孩子不懂的事情不要多問。
賈張氏越是如此含糊不清的表態,棒梗的心里就越是厭惡和逆反,在不斷對賈張氏感到惡心的同時,易中海也不知不覺變成了棒梗討厭的人。
明明易中海才是那個心甘情愿為棒梗付出了所有的人,可他掏心窩子的行為非但沒有得到真心的反饋,還被棒梗視作仇人記掛在心里。
事實上易中海的要求并不高,他只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能換來回報,哪怕只是棒梗的一次真誠的微笑和一句發自內心的感謝,這過分嗎?
可此時的易中海完全蒙在鼓里,對賈張氏試圖兩頭吃的貪婪計劃渾然不知,更想不到最為關心的人居然開始憎惡自己。
屋內,易中海正獨自吃著晚飯,一頓簡單的青菜白面再配點咸菜。
在沒有一大媽幫著照顧生活起居的日子里,易中海不得不學著去做這些家務,當然也包括洗衣做飯。
本來易中海在吃飯方面是可以偷點懶的,反正一個人過,時不時的去下個館子完全沒問題,畢竟他現在是八級鉗工,對比普通老百姓來說已經是收入不菲的水平了,也負擔得起一些相對比較奢侈的花銷。
可架不住有賈張氏這個吸血鬼在,無論易中海的收入有多高,存款有多少,最后都會被敲骨食髓般吸的一干二凈。
再加上傻柱也已經倒戈,轉而去了張元林麾下,導致易中海失去了一個可以長期穩定供飯的冤種廚子。
萬般無奈之下,易中海只能守著兜里的幾兩碎銀,過著憋屈無比的窮苦日子。
沒吃幾口,感覺索然無味的易中海一甩筷子,唉聲嘆氣道:
“不行,這日子過的太無趣了,沒人愛,沒人疼,還沒錢花,現在連吃一口好的都成了奢侈,想我堂堂一個八級工,怎么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呢?”
“仔細想來還是我自個兒的問題,只要我不去想著子孫后代,就不會被賈張氏輕易的拿捏,呵,像棒梗這種沒良心不懂感恩的孫子,將來也不可能指望他來給我養老,那我養他何用?”
在狠狠罵了賈張氏一頓后,易中海仿佛在那一瞬間也開了竅,進入了短暫的清醒狀態。
之所以用短暫二字來形容,是因為棒梗恰好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聽到敲門聲響起,易中海臉色一變,趕緊停下抱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狀態。
“是誰?”
門外的棒梗大聲說道:
“一大爺,是我啊,棒梗!”
易中海聞一愣,迅速起身將門打開,扶著棒梗進了屋。
“什么時候出的院,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
盡管易中海下定決心要和賈家保持距離,可是在看到棒梗的那一刻,心還是軟了下來。
棒梗動作僵硬在椅子上坐下,解釋道:
“醫生說我沒什么問題了,而且醫院的病床有點不夠用,就讓我提前出院,上午回來的,差不多在家待了一天。”
“一大爺,我來找您是為了表達感謝和歉意的,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也為這么久以來對您的無視和忽略感到抱歉!”
說著,棒梗又吃力的站起身來,向著易中海鞠了一躬。
棒梗的“真心”來的如此意外和突然,以至于易中海呆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不,不是,咱們之間沒必要這么客氣,坐,快坐下,你的身子還沒恢復好呢!”
回過神來的易中海試圖去扶棒梗坐下,誰知棒梗搖了搖頭,說道:
“一大爺,我就不坐了吧,身上確實有點不太舒服,還是回去休息為好,再說您這吃著飯呢,打擾您也不好。”
說完,棒梗扭頭就要走,連屁股都沒坐熱。
易中海知道棒梗才出院,正是需要安心休養的時候,也不好說些挽留的話,只能扶著棒梗走出家門,目送他離開。
等棒梗走后,易中海慢慢的坐到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
“明明是我最期待的感恩和道歉,可為什么開心不起來呢,而且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事實上易中海的直覺并沒有錯,棒梗是被迫而來,并非心甘情愿,自然也不可能有誠懇的態度。
從棒梗進門到出去怕是連一分鐘都沒有,和易中海的交流也就幾句話,要不是棒梗是易中海唯一的孫子,等易中海吃完面就得忘了這事兒。
易中海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隨后回到飯桌前把面繼續吃完,再等夜深一點的時候出門找到了賈張氏。
賈家的面積不大,就一個臥房,但此時棒梗已經睡著,易中海和賈張氏的溝通不怕被他聽見。
“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不是說不想搭理我們了么?”
易中海聞冷哼一聲,說道:
“棒梗今天突然來我家,說什么要感謝我的幫助,還要向我道歉,可他從進門到離開連一分鐘都沒有,賈張氏,這是你讓他做的吧,一點像樣的態度都沒有!”
這話說的賈張氏連連撇嘴,忍不住白眼道:
“易中海你別太過分了,平時棒梗不理你么你不高興,現在棒梗主動找你還是不高興,你到底想干嘛?”
一聽果然是賈張氏教唆的結果,易中海氣的想拍桌子,又怕把棒梗吵醒不得不強忍下來,隨后咬牙說道:
“你把我當傻子呢,以為讓棒梗到我面前裝腔作勢說幾句話我就會信了?”
“一個人的態度好不好,我怎么會看不出來,如果他是真心的對我感恩,對我產生歉意,不可能是這樣的表現!”
沒什么耐心的賈張氏本來不想理會,但是沒辦法,她還得從易中海那邊搞錢用,便不得不賠笑道:
“哎喲,瞧你這話說的,你怎么知道棒梗的感恩和道歉不是真心實意的呢?”
“是,我承認,在被你批評之后找棒梗談了很久,告訴他的錯誤行為,讓他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但今天他來找你并不是我催著去的,是他自己要去!”
“至于他為什么連一分鐘都沒有呆夠就出來,我想應該是他比較害羞靦腆的緣故,小孩子嘛,平時說他兩句就要發脾氣,更別說讓他主動道歉了。”
“你要是不相信,那咱們就走著瞧,看他今后對你的態度到底如何,他能裝模作樣一天兩天,難不成還能騙你騙我十幾二十年?”
易中海被賈張氏的一番話說的沉默了,確實,小孩子的行為不能與大人同日而語,可他就是有點懷疑,只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繼續糾結也沒多大意義了。
“知道了,棒梗到底是不是真心,就讓時間來告訴我吧!”
說完,易中海準備起身離開。
這時賈張氏叫住了易中海,說道:
“棒梗回來了,但是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許大茂目前是承擔了所有的醫藥費,賠償款只給了十塊錢,這哪夠啊,和我提出來的差太多了。”
“現在棒梗對你的態度已經發生轉變,你也應該繼續給我們錢用了吧,堂堂院內一大爺,說話可要算數!”
易中海聞臉皮一抽,臉色陰沉的說道:
“錢錢錢,就知道錢,現在工廠還沒開工呢,我上哪兒弄錢給你啊,再說前陣子不剛給了你一筆錢,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花的!”
說完,易中海氣鼓鼓的走了。
等易中海離開,賈張氏不由的發出一聲長嘆:
“唉,看來是真的沒錢了,那就只能等開工以后再說咯!”
喃喃自語后,賈張氏轉身走到床榻邊上,看著側身熟睡的棒梗說道:
“人走了,起來吧!”
棒梗聞扭過身來,皺著眉頭說道:
“奶奶,不是說好了別問大茂叔要錢的嗎,你怎么還是問他要了十塊錢賠償款?”
賈張氏聞臉色一變,抱著雙臂說道:
“怎么著,為了這十塊錢你還想找我的麻煩不成,告訴你吧,這已經我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也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不然以我的脾氣,最少也得給我一百塊的賠償款!”
“也不看看你這樣子,渾身都是繃帶,反正我是沒文化的人,看不懂也聽不明白什么傷什么病的,我只知道你的傷沒好,新傷舊傷一起算,他許大茂就得負責到底!”
面對潑婦式的回答,饒是棒梗也招架不住,只得趕緊轉移話題。
“那一大爺那邊給的錢又是怎么回事,明明他給了很多,怎么家里的錢就是不夠用呢?”
“而且你還一直想從我這里拿錢去,都跟你說了那是大茂叔給我的錢,我留著有用的!”
賈張氏發出一聲輕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你懂什么呀,真以為養一個孩子就是吃喝拉撒睡?將來你長大了要不要娶媳婦,相親,結婚,辦酒,還有生孩子都是花銷,我現在是幫著你攢錢呢!”
這話把棒梗給說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