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作為易中海的鄰居,他肯定是了解易中海的,所以才會讓傻柱提前通風報信,并叮囑張元林別著急回來,先出去躲一會兒,等熬到了七八點鐘,大院的人都接連睡了,這個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可張元林手握反擊的底牌,一點兒都不著急,甚至他還有閑情逸致關顧四周,觀察現場的情況。
躲是不可能躲的,遇事兒了就硬剛啊,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因為易中海的率先針對,導致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張元林的身上。
這個時候張元林環視一圈,能夠輕易的分辨出這些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有好奇觀望的,有不明所以的,也有疑惑不解的,這些都是吃瓜群眾,他們和張元林沒有矛盾,這次純粹是過來看熱鬧。
然后也有關心和忐忑不安的,比如何大清和一大媽,一個盼著張元林幫忙指導,增加娶媳婦的成功概率,一個盼著張元林能去找老板娘說話,提升入職的機會。
小媳婦秦淮茹就站在一大媽的身邊,但她的表情就很淡定,這事兒張元林昨晚就說過了,所以秦淮茹一點兒都不擔心。
在身邊,一大媽憂心忡忡的小聲的問道:
“淮如,這事兒真的沒問題嗎?”
“我知道元林他為了幫我,故意把賈家的訂單給做毀了,這樣他們就不能正常使用,可賈家不是吃素的,現在我那個不分好賴的丈夫也會幫襯賈家,元林他獨木難支啊!”
可秦淮茹卻輕聲笑了起來。
“一大媽,您別擔心,我張大哥不會有事的,他心里有數,咱們耐心的等著就是了。”
聽到秦淮茹的話,一大媽沒有再多說什么,不過神情依舊緊張,她還盼著張元林能幫忙助力她找到工作,所以不希望張元林因為這事兒被針對。
要真是這樣,一大媽哪里還好意思開口請求張元林的幫助呢?
自己主動上門害了別人,然后又來求別人辦事兒,一大媽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厚的臉皮。
秦淮茹跟著張元林相處久了,心態也變得越發的強大和穩健,以往是自己被針對,張元林站在身邊維護她,穩住局面。
現在張元林處于風口浪尖,秦淮茹肯定不能再和以前一樣驚慌失措,她得獨立起來,努力學習張元林的優秀和處變不驚!
就這樣,忐忑不安的一大媽和神情自若的秦淮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時候但凡有人留心觀察到了秦淮茹的神態平穩毫無波瀾,再動腦子想一想,就能猜到張元林肯定是有辦法應對的,不然憑什么夫妻兩個面對這種情況都如此淡定?
可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張元林的身上。
當然張元林也看到了幾道不友好的視線,比如幸災樂禍的許家,咬牙切齒的賈家,還有表面嚴肅,實則想借機敲打他的三位大爺。
不過張元林只從易中海和劉海中的眼神里看到了強烈的針對意圖,至于閻埠貴,他的氣勢就很一般了,估摸著他是被強行拉來湊數的。
有一說一,閻埠貴算計的本事是真可以,但其他方面就差多了。
這人也只適合算計一些蠅頭小利,辦事兒方面和另外兩位大爺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所以在張元林的心里,閻埠貴就是最沒有威脅的一個,說是三大爺,實則就是來湊數的,張元林想辦法處理易中海和劉海中,順帶著就能把閻埠貴也給對付過去。
不是張元林瞧不起人,還是閻埠貴個人的水平問題,你人菜不能怪我不用全力啊!
當然了,這么熱鬧的場面,聾老太太也是到了現場的,只不過她選擇呆在角落,和吃瓜群眾一樣好奇張望著,看起來真是來看熱鬧的,而不是來幫襯易中海。
就這樣,張元林沒說話,沒吱聲,這讓易中海誤認為他的聲先奪人是有效果的。
之后更是當眾表示這就當是開辦全院大會了,重點就是批評張元林的伺機報復,破壞鄰里和睦關系的錯誤行為。
“來吧,二大爺,你先起個頭!”
雖然沒有搬出八仙桌,也沒有座位,大家全都站著,但易中海沒忘記基本流程,讓老二劉海中搞開場。
其實這原本只是易中海一個人的事兒,但易中海怕自己一個人搞不定張元林,覺得還是人多一點比較合適,就硬是把劉海中和閻埠貴給忽悠了過來。
叫劉海中過來很容易,劉海中作為后院的管事大爺,除了聾老太太不能管,其他的人按理說都應該對劉海中保持一定的尊重,但張元林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沒有尊重,甚至還不把劉海中的話放在心上,這讓劉海中非常不滿。
所以,一聽要搞事情針對張元林,劉海中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張元林要是知道劉海中是這么想的,只會回應這么一句。
“就你那咄咄逼人,成天擺架子的態度,別說現在我不尊重你,就是以后你入土了我也不會尊重你啊!”
至于閻埠貴這邊,易中海還真是動了些腦子才把他給拉過來的。
一開始閻埠貴不想來,易中海就好相勸,再不行直接上道德綁架,最后整的閻埠貴沒辦法了,只得過來。
閻埠貴能有什么小心思啊,他只想占人便宜,算計些蠅頭小利,除了這事兒,還真沒啥能讓他感興趣的。
很快,劉海中簡意賅的做了個開場,其實這個步驟沒有都行,大家圍過來看了這么久的熱鬧,在張元林回來之前,易中海早就把情況說明白了。
大概就是張元林故意針對賈家,伺機報復賈東旭對張元林的無視和冷漠態度,高價收了工錢不說,還不幫忙安裝成品,之后更是做毀了尺寸,把窗戶都給擋死了,根本不透光。
劉海中沒有半句添油加醋,基本上易中海怎么說的,他就怎么闡述,無非就是字里行間帶了些官腔進去,讓人聽的有些不太舒服,把一個全院大會搞的跟個中央會議似的,現場的人都是普通小老百姓,全都被劉海中刻意學來的官腔整的不太舒服。
求求你沒事兒少聽點收音機,多接點兒地氣吧,一個六級工而已,真把自己當領導了,你咋不上天呢?
面對易中海的亂扣帽子,張元林也不著急,他就靜靜的看易中海帶人表演,反正你先開的口,現在是什么情況你說了算,只希望你有能耐笑到最后!
劉海中說完,按照慣例把話茬丟給了閻埠貴。
正常情況下,由劉海中起開頭和宣布全院大會的開場,完事以后閻埠貴象征性的說兩句。
要是涉及了錢財利益的,那就算是到了閻埠貴的專場了,他能現場秀一波口算心算的本事,要是有算盤在手也能整一個珠心算的絕活兒。
今天這事兒就涉及了錢財利益,所以閻埠貴是有話說的。
可是在養殖小屋的價格方面閻埠貴是占了大便宜的,他是全院最低價,沒有之一,所以讓他占了便宜再來針對張元林,確實不太好意思開口。
所以,往日最擅長算賬的閻埠貴聲音都弱了不少。
“咳咳,那啥,張元林啊,我就簡單說兩句吧,你把價格接高了又不把活兒干好,這確實不合適。”
“不過有一說一啊,你雖然把尺寸做錯了,那也是往大了做,這就要多消耗一定的材料,所以我覺得你應該不是故意做錯的,但是東西沒做好是事實,而且全院你誰家都是一次性到位,偏偏賈家出了問題,所以……”
“哎!這后面的事兒就讓一大爺來處理吧,我該說的說完了,就這樣!”
說完,閻埠貴轉頭看向易中海,顯然這是要把話茬丟出去的意思。
而易中海看向閻埠貴,臉色有些不太高興。
閻埠貴知道對方在生什么氣,所以只是對視了一眼就挪開了。
因為閻埠貴壓根就沒認真參與,而且后面還提到多用了材料的事兒,這分明是在替張元林辯解,雖然最后閻埠貴又把話繞了回來,可這樣的態度還是引起了易中海的不滿。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只要沒壞事兒就行,說實話閻埠貴不想針對張元林,因為沒有實際好處,也不想得罪易中海,這根本就沒必要。
反正話說完了,自己這邊兒就算過了,剩下的看易中海和劉海中怎么表現,自己就不發了!
易中海瞪了閻埠貴一眼就沒再計較了,反正也就是拉來湊個數的,不能指望他太多。
好在現場的情況對自己很有利,張元林被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明他心里慌了呀!
那么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了,張元林一個人孤立無援,自己能和劉海中還有賈家聯手,三對一,這還不把張元林狠狠教訓一頓?
隨后,易中海微微昂著頭,兩手背在身后,哼聲說道:
“張元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又一次,全場的視線集中在了張元林的身上。
面對這個情況,張元林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
“一大爺,這事兒我是可以解釋清楚的,但我覺得不應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因為會讓某些人難堪,丟掉面子。”
易中海聽笑了,認為張元林這么說就是在逞強,硬耍嘴皮子。
嘿,老是被你拿捏住,這回總算輪到我來掌控局面了!
隨后易中海一個眼神,賈東旭立馬跳出來開始對著張元林指手畫腳。
“張元林!我看是你自己怕丟面子,所以不敢繼續下去了吧!”
賈張氏也來添把火,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啊,某些人還年輕,知道要面子,那早干嘛去了?”
隨后易中海面色嚴肅的催促道:
“張元林!這事兒是你做錯了,你就應該認,難道你想壞了咱們大院和睦共處的規矩?”
這回輪到張元林笑了起來。
“一大爺,咱們院兒里有這條規矩嗎?”
“真要有,那是不是你這位一大爺先帶頭執行?”
“行,我看不光是一大爺,在場的各位也想知道我會怎么解釋,那我也不憋著了,畢竟有些事兒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只希望某些人別后悔!”
這話說完,現場的幾個人都是臉皮一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勝利就在眼前,哪有臨陣脫逃的說法呢?
張元林知道這群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也知道差不多了,是到了該反轉的時候,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首先,我開價高是因為昨天一大爺來下單的時候太晚了,當時不少鄰居都睡了,我還在那邊鉚足了勁趕工,只因為一大爺說今晚就要,這事兒不是我瞎說的,估計不少鄰居都聽見了我干活的動靜。”
“那么我想請問大家,已經到了睡覺的點還被要求干活,你們樂意嗎?但我為了照顧一大爺的面子,就選擇多收錢,加班做事,這我覺得沒啥問題啊,再說一大爺覺得價格高可以不要,第二天早點來找我也行,畢竟買賣得雙方都同意,各位說是不是啊?”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聽到后,不少人微微頷首,表示他們的確聽到了敲打聲,同時也非常認可張元林給出的解釋。
就這樣,現場的人證為張元林摘掉了易中海給他扣下的第一頂亂收費用的高帽。
易中海臉色一沉,他是真沒想到張元林干活的動靜會被人聽到這一茬。
白天大院里熱鬧喧囂,敲打的動靜還傳不了那么遠,等到晚上夜深人靜,誰家夫妻斗嘴都能被人聽到,更別說賣力干活的聲響了。
好,這就當是我的失誤,那然后呢?
隨后張元林接著說道:
“再說我為什么不幫忙組裝的問題,那是因為賈東旭希望能通過學習我制作養殖小屋的過程來鍛煉自己的動手能力,制作過程肯定我不能教給他,這是我吃飯的本事,我藏著掖著無可厚非。”
“但做好以后的組裝也是很考驗動手能力的,所以我只做成半成品,讓賈東旭自己回家組建,我這是滿足他的需求,那我又有什么錯呢?”
眾人一聽,紛紛議論了起來,并且都覺得張元林這么做的確沒毛病,他不過是根據客戶的需求辦事罷了,算不上故意針對。
不過易中海早有準備,他一個眼神,賈東旭又開始作妖。
“啥呀,張元林你亂說什么呢,我可沒有這樣的要求,是你自己胡編亂造的吧?”
賈張氏跟著聲音尖銳的罵道:
“好你個張元林,自己故意不做成品,就是為了掩蓋你把尺寸做毀的事實,結果你現在反過來說這是我們的要求,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現場吃瓜群眾一聽這就反轉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大清聽的眉頭緊皺,但他能想到的就是沖上去暴揍賈張氏和賈東旭一頓,讓他們徹底閉嘴。
一大媽則是神色慌張,她覺得這事兒好像真的很難辦了。
只有秦淮茹淡定如初,她知道,重頭戲即將開始!
賈家母子說完,劉海中背著手,擺著官腔說道:
“張元林!你為大院做了這么多家都沒問題,而且都是成品,偏偏到了賈家變成半成品,還是尺寸做毀了的,把這兩個情況結合在一起,哪怕真沒問題也讓人看著覺得有問題,所以,現在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話說到這里,基本上就是要定案了。
人群里,何雨水捏緊了拳頭,她也是最關心張元林的人之一,在家人的身上她感受不到溫暖,但是張元林給了她幸福,所以何雨水不相信張元林會是一個偷偷使壞報復他人的人,同時在心里祈禱著張元林一定要順利度過這個難關。
現場,易中海昂首挺胸,劉海中裝腔作勢,賈家笑容奸詐,許家默默吃瓜,但都盼著看到張元林倒霉認慫的丑樣!
而同樣在人群觀望的聾老太太則是有些蠢蠢欲動,處事經驗豐富的她很清楚這是個替張元林說話,幫他度過難關,搭建彼此新關系的好機會。
只是聾老太太有她的顧慮,如果她出面幫襯張元林,那易中海那邊就很難解釋了,因為幫張元林只能算是一次嘗試,而不是一定的事情。
別張元林這邊的關系沒打好,又把易中海給趕走了,那可真是血虧的局面。
所以,自己該不該出面呢?
就在聾老太太陷入糾結,難以抉擇的時候。
張元林則是開始了行動,也讓聾老太太錯失了讓她后悔到大腿拍爛的大好時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張元林沒機會翻案,要涼了的時候。
在全場人的注視下,張元林緩緩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條,并且高高舉起。
賈東旭見狀,臉上的奸笑瞬間僵硬,心里發涼,慌的渾身顫抖。
怎么可能,張元林都干完活了怎么還留著這張紙條?
不,不要,不能夠啊,這張紙條記錄著自己的無能表現,千萬不能被人知道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