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宮,大本堂。
朱慈煌收起桌案上的書冊,拒絕了鄭森等人的跟隨,一個人快步追上了欲要離開的方以智。
“方先生,方先生。”
聽到朱慈煌的聲音,方以智忙是轉過身:“太子殿下可是課業上有不解之處?”
“先生,去那邊說吧。”
朱慈煌一指旁邊的偏殿,對方以智邀請道。
“好,殿下請。”
兩人來到偏殿,分頭落座后,朱慈煌開門見山,將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對方以智和盤托出。
越聽,方以智的眉頭皺的越深。
等朱慈煌說完后,方以智壓低了聲音問道:“殿下,嘉定伯的事,當真和……和中宮無關?”
朱慈煌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皇帝老子和自己老師,都會這么問。
雖是不解,但朱慈煌還是搖頭道:“母后確實不知,是孤自己想讓舅舅入京。”
方以智聞,盯著朱慈煌看了數息的功夫,見其不似作偽,這才松了口氣。
“殿下,嘉定伯是怎么說的?”
朱慈煌有些支支吾吾,半晌后才說道:“舅舅說……說二弟他們的母族都很強勢,他想……想進……進京輔佐孤。”
方以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沉聲道:“殿下,諸皇子的大義名分早已定下,您就是大明儲君!”
“況且,我大明自有祖制,太祖高皇帝御筆之祖訓,嫡長者必居儲位,殿下是陛下的嫡長子,何須外戚輔佐?”
“嘉定伯糊涂!”
方以智深吸口氣,看著滿臉詫異的朱慈煌道:“殿下,日后盡量不要再和嘉定伯私下聯系了。”
“先生,那是孤的舅舅。”
朱慈煌有些不滿。
方以智卻是沉聲道:“殿下先是陛下的長子,是大明的國本,然后才是嘉定伯的外甥。”
“嘉定伯此舉,非但不能幫助殿下,反而會讓陛下心生不滿。”
“臣想,昨晚,殿下應該沒對陛下說實話吧?”
朱慈煌點頭默認。
方以智吐出口氣:“呼,此事到此為止,日后萬不要再提起。”
“至于順天府府丞的人選,臣會從科學院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孤知道了。”
朱慈煌有些意興闌珊。
方以智見狀,不得不開口勸慰道:“殿下,陛下說得沒錯,嘉定伯留在蘇州做個富家翁最好不過。”
說到這里,方以智看了眼殿外,見沒人關注這邊,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殿下,當初嘉定伯之父……”
隨著方以智的敘說,朱慈煌臉上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郁。
“先……先生,孤……孤的外祖……是……是……”
“殿下,宦海兇險,一個不慎就會大禍臨頭。”
“國丈當初就是被人拉下了水,陛下給算是百般不愿,但也不得不下狠手處置。”
“這……”
“孤明白了,多謝先生為孤說這些事。”
“殿下重了。”
等方以智離開后,朱慈煌依舊一個人坐在那里,小眉頭緊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洪磊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低聲道:“小爺,嘉定伯府的管家進京了,帶來了……”
“孤不見他,讓他回去吧,帶來的東西也不要收,讓他帶回去,或者是全都送到母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