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指了指公告欄,“把那張紙,揭下來,拿在手里。”
“現在,就去院子中央,站好了。”
“大聲地,念。”
王嬸的身體,像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
她機械地,一步一步,挪到了公告欄前。
她伸出手,那張寫滿了嚴苛條款的紙,仿佛有千斤重。
她拿著那張紙,走到了院子正中央。
那里,是整個院子視線的焦點。
“念!”
傻柱低吼一聲。
王嬸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張了張嘴,聲音細若蚊蠅。
“為為了避免再次出現我們這種調解員當眾斗毆的惡性事件”
她的聲音,充滿了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臉。
院子里,所有人都沉默著。
他們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看著這兩個女人,一個在廁所里與污穢為伍,一個在院子中央公開受辱。
他們的心里,沒有了幸災樂禍。
只剩下一種冰冷的,唇亡齒寒的恐懼。
他們知道,這把由傻柱和許大茂共同鑄造的刀,今天砍向了王嬸和李嬸。
那明天,又會砍向誰?
院子的角落里,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眼鏡,默默地轉身回屋。
他走到桌前,從抽屜里,摸出了那個小小的賬本。
他翻到空白的一頁,筆尖在紙上,輕輕落下。
九月七日,上午七點。新規試行。
李氏,罰掃茅廁。
王氏,罰誦規章。
寫完,他停頓了片刻,又在那段字的下面,用更小的字,補上了一句。
院內,人人自危。
就在這時,那扇所有人都下意識回避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逸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院子里這詭異的場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走到正在掃廁所的李嬸面前,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然后,他便徑直走出了院門。
仿佛眼前這場鬧劇,不過是清晨的一陣微風。
可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院子中央,正在念著規章的王嬸,忽然眼前一黑。
她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新規矩,見了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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