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我在這兒種了十幾年蔥了,以前一大爺都沒說過什么!”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劉海中將手里的筆記本“啪”地一亮,像舉起了一面令牌,“現在院里,歸我協調!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他打開筆記本,擰開鋼筆,動作夸張地準備記錄。
閻埠貴一看這架勢,頓時就慫了。
他是個精于算計的人。
他知道,跟劉海中這個得了勢的莽夫硬頂,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別別別!”
他連忙擺手,臉上堆起了討好的笑容,“劉代表,您別記。我我馬上就搬走!”
劉海中看著他那副服軟的模樣,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從腳底板直沖上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又找回了那種當官的感覺。
他沒有立刻合上本子,而是將筆尖懸在紙上,用一種寬宏大量的語氣說道:“念在你認錯態度良好,這次我就不給你記上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不過,下不為例。”
閻埠貴連聲稱是,灰溜溜地放下鳥籠,手忙腳亂地開始搬那些破花盆。
劉海中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院子的王。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
林逸的房門開了。
他依舊是那身干凈的白襯衫,背著挎包,神色從容。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院子中央那兩個神情各異的人。
劉海中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立刻挺起胸膛,朝林逸投去一個邀功的眼神。
林逸沒有理會他。
他的目光,只是在閻埠貴那些蔫頭耷腦的大蔥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便徑直走出了院門。
仿佛眼前這場鬧劇,不過是清晨的一陣微風。
劉海中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感覺自己卯足了全力的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
而一旁正在搬花盆的閻埠貴,在林逸轉身的那一刻,那雙鏡片后的眼睛里,卻閃過了一絲極其隱晦的、怨毒的光。
他怨的,不是劉海中。
而是那個給了劉海中雞毛令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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