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辦的空氣變了味。

小張不再像往常一樣，端著熱茶湊到林逸身邊，一口一個“林哥”叫得親熱。

他現在看見林逸，眼神躲閃，像看見了什么燙手的山芋。

辦公室里，那些曾經對他友善的同事，也開始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壓低了聲音，交頭接耳。

當林逸的目光掃過，他們便立刻噤聲，作鳥獸散。

流，像無形的毒瘴，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

“海外關系。”

“靠女領導上位。”

這兩頂帽子，在這個年代，任何一頂都足以壓垮一個人。

林逸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依舊準時上班，將自己的辦公桌整理得井井有條。

他依舊會去檔案室，核對那些泛黃的舊材料。

他平靜得，像一座風暴中心的孤島。

王秀蓮辦公室的門，終于開了。

“林逸，你來一下。”

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林逸放下手中的筆，神色自若地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窗明幾凈，那盆文竹依舊青翠欲滴。

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王秀蓮沒有讓他坐。

她只是站在窗前，背對著他，看著院子里那棵老槐樹。

“外面的話，你都聽說了？”

“聽說了一些。”

林逸的回答，坦然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王秀蓮緩緩轉過身，那雙總是干練而銳利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復雜。

有審視，有疑慮，還有一絲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惱火。

“我不問你那些是真是假。”

她盯著林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問你，這件事，你想怎么處理？”

她把皮球，踢給了林逸。

這是一個考驗。

更是一場甄別。

如果林逸驚慌失措，或者只會怨天尤人，那說明她王秀蓮看錯了人。

這個年輕人，不值得她冒任何風險去保。

林逸笑了。

“主任，這不是我的問題，是我們的問題。”

王秀蓮的眉頭，猛地一挑。

“哦？”

“這股風，不是沖我來的，是沖您來的。”

林逸的聲音平靜，卻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問題的核心。

“他們扳不倒您，所以就只能從我這個您親手提拔起來的‘典型’下手。”

“打倒了我，就等于打了您的臉。證明您王主任，識人不明，用人不清。”

王秀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她沒想到，林逸看得比她還要透徹。

“好一個‘打了您的臉’。”

她冷笑一聲，胸中的疑慮，瞬間被怒火所取代，“他們還真敢想！”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