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蓮的眼睛,徹底亮了。
她看著林逸,像是在看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這個年輕人,想的從來不只是那個小小的四合院。
他的格局,遠比她想象的要大。
“好!”
她猛地一拍桌子,再無半分猶豫,“就按你說的辦!這個報告,我親自去區里跑!”
林逸笑了笑,端起茶杯。
他知道,當這份文件遞上去的時候,他在這街道辦的位置,就再也不是一個“臨時工”那么簡單了。
夜,深了。
四合院里,萬籟俱寂。
易中海的屋里,沒有點燈。
他一個人,在黑暗中枯坐了很久,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
許久,他才緩緩起身。
他沒有去碰桌上那些冰冷的工具,而是從床下的一個破木箱里,翻出了一件半舊的黑色棉襖,和一頂帶帽檐的舊帽子。
他仔細地穿上,又將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然后,他推開門,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滑進了院子里的黑暗中。
他沒有走大門。
而是繞到后院,熟練地搬開幾塊松動的磚頭,從墻角一個不起眼的狗洞里,鉆了出去。
胡同里,空無一人。
只有幾聲凄厲的貓叫,劃破了夜的寧靜。
易中海沒有回頭,他佝僂著身子,沿著墻根的陰影,快步疾走。
他沒有去軋鋼廠,也沒有去任何一個親戚家。
他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胡同,走向了這座城市里,一個他幾十年都未曾踏足過的,陰暗的角落。
那里,龍蛇混雜,三教九流,是所有規矩都照不亮的地方。
最終,他在一條散發著騷臭味的死胡同盡頭,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那扇破舊的、連油漆都剝落干凈的木門。
門上,沒有任何標記。
他深吸一口氣,那渾濁的空氣,嗆得他肺里發疼。
他抬起手,在門板上,用一種特殊的節奏,不輕不重地,叩了三下。
“咚。”
“咚,咚。”
一慢,兩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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