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
易中海的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這是我一個長輩,看孩子們可憐,給的。”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沉痛。
“規矩是死的,冰冷的。”
“可咱們人心,得是熱的。”
說完,他不再多。
轉過身,邁著沉穩的步子,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屋里。
留下一個背影,和一袋足以救命的白面。
秦淮茹跪坐在門檻上,雙手顫抖著,撫摸著那個布口袋。
面粉的溫潤觸感,透過布料傳來,卻燙得她指尖發疼。
里屋,棒梗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當他看見門口那袋雪白的精面粉時,那雙總是帶著一絲怯懦的眼睛,瞬間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光亮。
“媽!是白面!”
他撲了過去,小小的身子緊緊抱住那個口袋,將臉埋在上面,用力地嗅著。
那副貪婪而滿足的模樣,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剜著秦淮茹的心。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兒子和那袋面粉,都緊緊地摟在了懷里,放聲大哭。
哭聲,在寂靜的院子里回蕩。
絕望,而又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院子里,那些躲在窗簾后的鄰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們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人,心里都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暖意。
他們看著易中海那扇緊閉的屋門,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院子另一頭,那間同樣緊閉的小屋。
一個,送來了一袋能救命的白面。
另一個,送來了一張能傷透人心的表格。
人心是桿秤。
誰輕誰重,在這一刻,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許大茂嗑瓜子的動作,停了。
他看著秦淮茹家門口那袋白面,又看了看公告欄上自己那個刺眼的“98分”,第一次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二大爺劉海中則重重地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
而傻柱的廚房里,那扇緊閉的門后,一切寂靜無聲。
只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從門縫里絲絲縷縷地飄了出來。
是他把鍋,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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