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的瞳孔微微一縮,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著:“入寇路線呢?”
“毛帥說,山海關防線堅固,建奴啃不動。他斷定,皇太極有七成可能會繞道蒙古諸部,從長城防線薄弱的喜峰口、大安口一帶破關,直撲京師!”
“果然如此。”朱由檢的聲音冷了下來,這與他記憶中的歷史,完全吻合。
王承恩見皇帝似乎早有預料,心中更是敬佩,接著說道:“其二,也是讓毛帥最為憂心的一件事。他說,他近年來多次截獲從關內送往后金的密信。信件都用暗語,無法完全破解,傳遞之人也都是死士,抓到就自盡。但他從傳遞路線和一些蛛絲馬跡判斷,我大明朝中,必有重臣,在與建奴暗通款曲,互為呼應!”
暖閣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暗通款曲”朱由檢慢慢地重復著這四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可有懷疑的對象?可有實證?”
王承恩搖了搖頭:“毛帥說,苦無實證。那些密信寫得云山霧罩,根本無法作為證據。他若貿然上奏,只會被官彈劾為構陷忠良,所以一直隱忍不發。但他肯定,此事絕非空穴來風。”
朱由檢站起身,在暖閣內緩緩踱步。
王承恩不敢出聲,他能感覺到,皇帝平靜的外表下,正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證據”朱由檢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朕不需要他有證據。他只要有這個懷疑,就夠了。”
他轉頭看向王承恩:“你覺得,什么人有這個膽子,又有這個本事,能和建奴搭上線,還能把消息和物資,源源不斷地送出關去?”
王承恩低著頭,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答道:“奴婢愚鈍若論通商,怕是怕是那些行走于口外的商賈才有這個門路。但若說朝中有人接應,奴婢不敢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