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快一個時辰了”船老大指著茫茫的運河,一臉無辜。
方正化只覺得眼前一黑。
他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計劃如此周密,每一步都算在了他們的前面。從京城脫身,到通州上船,環環相扣,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追!”方正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他立刻調集了東廠在通州最快的幾艘快船,順著運河就追了下去。
然而,當他們追出三十里地,在一處蘆葦蕩的偏僻河道里找到那艘客船時,船上早已空無一人。
只有那個倒霉的船老大,被人一刀封喉,尸體還帶著溫熱,靜靜地躺在船艙里。
所有的線索,到這里,戛然而止。
方正化站在船頭,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蘆葦蕩和四通八達的水網,感受著深秋的河風吹在臉上的刺骨寒意,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對方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下完了棋,從容不迫地拂去了棋盤上所有的痕跡,只留下一個被將死的殘局,來嘲諷他的無能。
當方正化帶著滿身的疲憊和屈辱,回到乾清宮,將調查的最終結果稟報給朱由檢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深夜了。
朱由檢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
“都處理干凈了?”他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是所有接觸過此案的店家、伙計、牙人都已經處理干凈了,不會泄露半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