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明從桌下取出一個布包,輕輕推到王夢芝面前:“里面是一臺微型相機,今后若有機會接觸機密資料,可用它拍攝下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以后,這家雜貨鋪就是你的聯絡點。如有緊急情報,可交給外間的柜員,我們自會收到。”
王夢芝接過布包,取出微型相機把玩了會,很是滿意,然后收進她的手包內。
王夢芝猶豫片刻,問了一個她思考已久的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中統的人再次聯系我,我該如何應對?”
趙天明微微一怔,隨即想起林致遠的囑咐,答道:“我們老板說過,抗日并非一家之事。我們不強求你只為我們工作,但有關我們的情報,絕不可透露給他人。”
“這是自然,”王夢芝鄭重應道,“規矩我懂。上一次你們與我接觸,我也未曾向馬嘯天透露分毫。”
她語氣稍緩,帶著淡淡的憂傷,“說實話,經歷了這么多,我對中統那邊……已不再抱什么期待。”
趙天明將這話暫且當作她一時情緒化的抱怨,并未深究。
這處聯絡點同“驚蟄”小組一樣,都設置了嚴格的隔離程序。即便王夢芝出了問題,也不會牽連到穿山甲小組。
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后,趙天明讓人送王夢芝離開。
過了五分鐘后,他才稍作偽裝,從后門悄然撤離。
次日早上,林致遠剛到石川商行不久,小川智久便匆匆前來拜訪。
小川智久昨晚便得知了林致遠回來的消息,要不是時間太晚,恨不得昨晚就來拜訪林致遠。
“石川君,您總算回來了。”小川智久滿臉笑容,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恭敬地遞上。
“這是川島君的親筆書信,他自愿退出互助會。您看,他空出的這個寶貴名額,能否由森田大佐接替?”
林致遠接過信件,目光快速掃過紙面。
隨即將其置于桌上,冷眼看向小川智久:“小川君,你們沒有威脅川島君吧?”
“當然沒有!”小川智久連忙擺手,“森田大佐是秉持著極大的誠意,并且付出了一份相當可觀的補償,才說服川島君自愿退出,這完全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石川君,我怎敢欺瞞您?”
林致遠深知日本陸軍內部等級森嚴,上級對下級的霸凌和壓迫乃是常態,絕不可能如小川描述的那般“公平自愿”。
不過川島身為作戰課的初級參謀,軍銜雖不高,但位置關鍵。
森田想要從他手中奪取這個名額,肯定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的。
雖然這個建議當初是他提供給小川智久的,但他還是希望所有人都遵守規則,不然會對他產生不好的影響。
林致遠神色稍緩,他抬眼看向小川智久,語氣帶著一絲探究:“森田大佐的部隊遠在華中前線,若僅為獲取緊缺物資,為何非要費盡周折,躋身這互助會不可?”
小川智久略顯尷尬地解釋道:“雖都是合作,會員與非會員的待遇終究不同……森田大佐非常看重與石川君的合作關系。”
林致遠微微一笑:“既然森田大佐如此有誠意,我可以承諾每月供給至少十萬美元的物資。只是不知森田大佐能否消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