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峽外五里之地。
武遙門殘存的幾人,在張山長老的護持下,躲在一處狹窄的巖縫中,個個帶傷,神情悲戚絕望。
劉振長老盤坐深處,面色灰敗帶血,正竭力壓制體內翻騰氣血與暗傷,四下只余喘息聲。
突然。
一道微弱卻熟悉的氣息出現在劉振的神識邊緣,踉蹌著向巖縫靠近。
“誰?”
劉振猛地睜開眼,眼中銳利如鷹,手中殘劍嗡鳴作響。
張山和其他弟子也瞬間緊張起來,紛紛握緊殘破的法器。
“是…是我…”
顧紫月踉蹌現身,月白長裙血污塵染、多處撕裂。
臂肩傷口深可見骨,皮肉翻卷呈暗紅煞氣。她面色慘白,氣息微弱,全靠意志強撐。
“顧師叔!”一名與顧紫月相熟的練氣女弟子驚呼出聲,連忙上前攙扶。
“怎么就你一人回來,少門主呢?”劉振強撐起身,目光如炬審視顧紫月傷口,嘶聲質問。
顧紫月靠在女弟子身上,喘息了幾口,聲音斷斷續續:
“張長老護罩破開后,我和少門主被沖散。”
“但林三那個瘋子緊追不舍,我與少門主和林三拼了個兩敗俱傷…”
她的聲音哽咽,帶著真切的悲痛。
“后來呢?”張山急切地問道,他更關心岳天的下落。
“后來,我與少門主差點打敗林三,突然冒出來幾個全是血煞之氣的黑袍人”
顧紫月身體微微顫抖,說話越發困難。
“血煞之氣?難道是血煞門?”劉振臉色劇變。
“那…那你…”張山看著顧紫月身上的傷,心有余悸。
“我…我當時離得稍遠…逃了出來…”
顧紫月喘息著,眼中閃過死里逃生的慶幸和后怕,她指了指自己肩臂的傷口,
“這些…就是被他們其中一人的血煞指風掃到的…若非我修煉的冰屬性功法稍有克制…恐怕…恐怕也…”
劉振在顧紫月的傷口上掃視一圈,未察破綻。
其敘述清晰,驚懼真切,傷口確為血煞門的功法所致,
這時,顧紫月將自己攜帶的那份裝有材料的儲物袋交給身邊的女弟子:
“劉…長老,這時,我的那份材料。”
劉振接過材料,檢查其上的禁制,發現完好無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能活著回來,帶回如此重要的消息,已是萬幸。”
隨后,示意旁邊的弟子,為顧紫月療傷。
“此地不宜久留,林家趙家隨時可能搜過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黑風峽,返回宗門。”
“遵命。”眾人應命急服丹藥休整,不在語。
…
十里外,隱崖上。
李閑如頑石般完美地融入了陰影之中,借細蜘傀的眼睛,將顧紫月歸隊及劉振等人反應盡收眼底。
“呼…”
他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胸口一塊大石終于落地。
顧紫月果然機靈,這戲演得天衣無縫,連劉振那只老狐貍都信了。
“血煞門這口又大又圓的黑鍋,算是結結實實扣穩了。”
“林家、趙家、武遙門…夠他們互相撕咬、疑神疑鬼一陣子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眼中閃爍著成功后的狡黠光芒。
旋即,再次看向正在盤膝顧紫月,心中生出一抹歉意:
“這次來得突然,忘了給她的法器注入點赤陽之火。”
“下次…下次一定,好好補償她億下下。”
說完,他也不再停留,身形如同鬼魅般悄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