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辦公室內,煙霧依舊繚繞。
李湛聽著水生簡潔而清晰的初步效果反饋,
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白色的煙霧在空中慢慢擴散、變形。
“這只是開胃小菜。”
他淡淡地說,語氣平靜卻帶著冰冷的寒意,
“告訴深圳那邊,持續給壓力,節奏把握好。
適時再拋出點新的‘猛料’,別讓這股熱度下去。
我們要讓劉天宏在集中精力對付我的同時,
猛然發現,自家的后院,
也已經不知不覺地冒起濃煙了...”
他掐滅煙蒂,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掃過老周和水生,
嘴角勾起一絲冷冽,
“火,我們已經替他點起來了,柴也添足了。
風向正好,就看周家那位‘聰明人’,懂不懂得借這股風了。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
他們還在那里裝聾作啞,想著穩坐釣魚臺,
那周文韜被劉天宏壓制這么多年,也不是沒道理的。
活該!”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他深知,僅憑自已放出的這些網絡輿論,
或許能給劉家制造麻煩,但很難真正動搖其根基。
真正能對劉天宏形成實質性制約的,必須是來自體系內部、且分量足夠的力量。
周家,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推手。
坐在對面的老周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眉頭微蹙,接過話茬,
“難說。
周副市長那個人,你我都知道,性子太過求穩,
或者說…
過于愛惜羽毛。
沒有十足的把握和看得見的大利益,
想讓他主動跳出來跟劉家撕破臉,恐怕不容易。
他習慣了謀定而后動,等別人兩敗俱傷。”
老周頓了頓,放下茶杯,眼神變得深邃,
“我看吶,除非…
周家那位已經退下去的老爺子看不下去,愿意開口說句話。
否則,單靠周文韜自已,難有這份魄力。”
周老爺子雖然退居二線,
但在本地門生故舊眾多,影響力猶存,
他的話在關鍵時刻往往能一錘定音。
李湛聞,冷哼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沙發扶手,
“哼,老想著撿別人打生打死后的剩菜剩飯吃,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等真到了那時候,
最好的肉早被人叼走了,恐怕連口熱湯都輪不到他周家!”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漸漸亮起燈火的長安鎮,
“劉家這次惹上的麻煩,
不僅僅是我的反擊,更是他們自已多年積怨的總爆發。
這把火,只會越燒越旺。
現在是最好的入場時機,既能打著‘正義’、‘清理門戶’的旗號賺足名聲和政治資本,
又能實實在在地瓜分劉家倒臺后留下的權力真空。
這個時候還猶豫,還想著隔岸觀火…”
李湛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看向老周和水生,
“…那就不是穩重,是愚蠢了。
我倒是希望周文韜能比他表現出來的,更有野心一點。”
他的意圖已經非常明確,
通過輿論壓力,逼劉家自亂陣腳,
同時將這股東風送到周家門口,誘惑甚至逼迫周家下場。
只要周家開始有所動作,無論大小,東莞官場這潭水就會被徹底攪渾,
他李湛就能在混亂中找到更多的機會和生存空間,
甚至火中取栗...
辦公室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煙霧緩緩飄散。
老周和水生都明白,接下來的幾天,將是觀察周家反應的關鍵時期。
窩已經打好,魚餌也已經拋出,
就看魚兒,何時咬鉤了...
——
午后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