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
李湛的生活也變得異常規律。
清晨五點,
蓮花小區的路燈還亮著,小區內人工湖邊已經能看到他的身影。
寒冬的冷風刮在臉上像刀子,
他卻只穿著單薄的訓練服,繞著湖岸勻速奔跑。
呼出的白氣在路燈下凝成白霜,腳步聲驚醒了草叢里棲息的小動物。
\"太慢了。\"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皺眉加快了步伐。
這幾個月的都市生活讓他的體能明顯下滑,十公里跑下來竟有些氣喘。
這要放在從前跟著師父練拳的時候,跑完還能再打三套拳法。
跑到第七圈時,老周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跑道盡頭,
同樣一身運動裝,顯然早有準備。
\"阿湛,這么拼?\"
老周調整呼吸,與他并肩跑著。
李湛沒說話,只是微微提速,
老周立刻跟上,兩人默契地以競速代替熱身。
天色泛青時,兩人已赤腳站在湖邊的青石板上。
李湛雙腳呈標準的丁字步,膝蓋微屈如坐高凳,脊柱挺得筆直。
這是昂拳最基礎的站樁,他記得師父說過,
\"樁功不穩,拳法必浮。\"
老周則扎著東安拳的\"靠山樁\",雙腿穩如磐石。
兩人靜立對峙,汗水順著緊繃的肌肉滑落,卻誰都沒有先動。
\"撐得住?\"李湛低聲問。
老周咧嘴一笑,\"阿湛,別小看人。\"
汗水順著下巴滴在石板上,很快積成一小灘。
才站了二十分鐘,小腿就開始發抖。
他咬緊牙關,想象師父的藤條正抵在自已尾椎骨上。
\"腰沉下去!\"
他低聲喝道,強迫自已再堅持十分鐘。
天色漸亮時,
他猛地睜眼,一記標手劈向晨霧,空氣發出\"啪\"的脆響。
這個曾經信手拈來的動作,現在卻讓他肩膀一陣酸脹。
上午八點,新悅娛樂的健身房還空無一人。
李湛卸下沙袋外層軟墊,露出里面填滿鐵砂的內膽,
每一拳砸下去,沙袋紋絲不動,反震力卻讓手腕發麻。
老周也沒閑著,對著另一只沙袋猛練肘擊,
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健身房里回蕩。
\"力度不夠。\"
李湛甩了甩發麻的手腕,單膝跪地開始做指臥撐。
指關節抵在硬木地板上,每做一個都能聽見骨骼發出的細微聲響。
這是昂拳練鐵線拳的土法子,能增強指骨的硬度。
汗水在他背上匯成小溪,肌肉線條在燈光下棱角分明。
\"來。\"
李湛喘著粗氣站起身跳進八角籠,朝老周勾了勾手指。
老周二話不說翻身上臺,兩人一照面就是硬碰硬的對攻。
李湛的昂拳剛猛短促,老周的東安拳勢大力沉,
肘膝交錯間,誰都沒討到便宜。
一次貼身纏斗后,
李湛突然變招,一記標手直取老周咽喉,
老周反應極快,側身格擋,反手就是一記砸肘。
\"砰!\"
兩人同時后退一步,胸口劇烈起伏。
\"夠勁。\"
李湛甩了甩手腕,嘴角微揚。
老周揉了揉發麻的小臂,咬牙笑道,
\"再來?\"
李湛抹了把臉上的汗,\"今天夠了,再練會傷根本,
想恢復巔峰狀態不是一兩天的事,得要循序漸進。\"
雖然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但那種久違的戰斗本能正在一點點蘇醒。
上午十點,他站在浴室鏡子前檢查傷勢。
肩膀的淤青已經泛紫,指關節結著血痂。
鏡中人眼神銳利如刀,肌肉線條重新變得凌厲。
\"還差得遠。\"他自自語道,
但眼神已經找回了當年那個在師父棍棒下練拳的少年才有的狠勁。
李湛灌了口水,看向墻上的日歷。
距離地下拳賽還有不到40天,
但身體里的戰意,已經徹底燃了起來。
他必須讓這具身體重新記住疼痛的滋味。
老周靠在門框上,胸口還有幾處淤青,但眼神依舊銳利。
\"還行?\"李湛問。
老周活動了下肩膀,咧嘴一笑,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