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江箐珂喊了一嗓子。
“別打了。”
“他是我姘頭。”
江止的拳頭揮到半空懸停在了那里,轉頭看向江箐珂。
巷子幽暗,江箐珂雖然看不出江止臉上的表情,卻能從突然靜下來的空氣里感受到他的震驚。
“姘頭?”
江止收拳,難以置信地重復了一遍。
江箐珂硬著頭皮囁喏道:“對,我姘頭,剛私通沒多久,怪不得他,是我逼他就范的。”
江止手叉在腰間,栽歪著身子,垂頭站在那里緩了好一會兒。
他走到江箐珂身前,聲音極低地問她:“你跟阿兄說實話,太子殿下是不是真不行?”
“沒有,太子殿下挺行的。”
江箐珂扯謊道:“李玄堯現在又是才人、良娣,又是側妃的,沒法日日顧得上我,我在宮中夜里寂寞無聊,便想找個姘頭玩玩。”
“江箐珂,你是不是有大病?”
江止咬著后槽牙,壓著聲音發火,很怕旁邊有人路過時聽去點什么。
他抬手杵了下江箐珂的額頭,氣不打一處來。
“嫌腦袋長太久了吧?”
“要知道,私通被發現,在宮里那可是死罪。”
適時,東宮的侍衛和黑甲衛也尋到此處,陸續聚集到夜顏的身側。
江箐珂見狀,點頭如搗蒜,揪著江止的衣袖,小聲商量。
“所以,阿兄別再打了,把事情鬧大,阿兄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江止用力搓了下臉,隨后大手握住江箐珂的細頸,毫不費力地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偏頭,湊到她耳邊,小聲叮囑。
“沒有不透風的墻,趁早跟他斷干凈了。”
這功夫江止說什么,江箐珂都點頭答應。
“阿兄放心,回去我定趁早跟他斷了。”
事到如此,江箐珂也沒心情再作鬧下去了,只能跟著夜顏乖乖上了馬車。
擔心李玄堯會對江止動殺心,江箐珂便在回宮的路上,主動同夜顏交代了一番。
“我說的這些都是實話,阿兄現在只知是我德行不端,與你私通茍合,至于太子殿下不行的事,他一概不知。”
“今夜之事,你可以同太子殿下稟報,但是定要把話說清楚了,免得太子殿下對我阿兄心生誤會。”
夜顏手語回復。
太子妃放心,今夜的事,我定不會同殿下說的。
重要的事說完了,馬車里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掛在車壁四角的宮燈跟著車身搖晃,連帶著映在車內的光影也跟著搖曳。
夜顏摘掉了帷帽,臉上僅掛著那個黑色面紗。
一雙異色眼瞳昏沉似覆薄霧,泛著紅血絲的眼里滿是倦意。
可他還是直勾勾地看著江箐珂,好像一只渴求被垂憐撫摸的大黑狗,朝江箐珂伸出了爪。
爪心朝上。
江箐珂瞥了一眼那狗爪子。
發現他手心上有幾道刀痕交錯。
是新傷,且都很淺。
束袖的皮具邊緣,冷白的手腕微微泛紅,倒像是像被繩索類的東西給磨的,圓圓的一圈。
也不知出去執行什么任務,竟會受這樣的傷。
他們這些當侍衛、暗衛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也是可憐。
但一碼是一碼,可憐不代表幾日不露面的事兒就能翻篇。
江箐珂雙手抱在胸前,端著傲氣勁兒,故意無視夜顏想要牽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