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晴點頭。
“有道理。”
“可過了今晚,那以后呢?殿下是不是還會派”
夜顏二字,被喜晴咽了回去。
江箐珂自是也想到了這點,剛好點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還是得找夜顏談談才行。
可惜,想找夜顏,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他。
“穆珩的事打聽得如何了?”江箐珂問。
“奴婢倒是問過宮中的幾位老人,可因那些人都未曾侍奉過文德皇后,又在各自主子的院里做事,所知甚少。”
“只知那穆家兄妹一個月里有大半個月是住在文德皇后宮里,給長公主和太子殿下做伴讀的,但都未曾親眼見過。”
“倒是有位浣洗局的老嬤嬤,曾給文德皇后的宮里送洗燙好的衣物,瞧見了那兄妹倆。”
江箐珂停下腳步,滿眼期待。
“怎樣,那嬤嬤可有說穆珩公子的眼睛有何特別之處?”
喜晴搖頭。
“那倒沒說。但是”
“那嬤嬤說那小公子和他妹妹,臉上都戴著面具,在院子里跟尚是孩童的小太子一起追打嬉鬧。”
“所以,也沒看清長什么樣兒。”
喜晴慢條斯理地又說:“奴婢這幾日還在四處打聽,想看看宮里面有沒有在文德皇后宮里做事的嬤嬤或太監。”
“若是能尋到,問他們最是清楚的。”
……
月上梢頭,此時人間夜色正好。
靜謐祥和的東宮里,有人在洞房,有人在失眠。
江箐珂睡不著,坐在廊廡下,晃著搖椅乘涼。
喜晴點了蚊香后,拿著團扇給江箐珂扇風、趕蚊子。
江箐珂望著月亮,思緒飄到遙遠的西延。
同一輪月下,不知西延的將軍府此時是何樣,父親和兄長們可還安好,衡帝賜的美人可有到,繼母和賤妹妹可過得快活?
泛黃的記憶在腦海里浮現,可細節總是模模糊糊的,讓人感覺在西延長大的十八年,竟遙遠得恍若隔世。
江箐珂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就要這么過了。
窩在這四方天地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放眼一看,便能將自己的人生看到頭。
沒人愛,沒人疼。
只有一個喜晴能陪她憶憶過往,聊些有的沒的。
思緒飄飛間,垂花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有人提著暖黃的宮燈,踏著月光,閑庭信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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