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蕭家和整座虞山一樣,都被黑暗擁進了懷中。
冷清的月亮高懸著,月光零零碎碎灑在蕭家的茅草屋頂上,伴著深夜山里的霧氣,靜謐幽冷。
蕭立峰孤獨地趴在自家的屋頂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蓑衣。
雖然夜深露重,可蕭立峰穿得厚,也沒感覺到冷。
他和茅草屋頂融為了一體,就算有人來到近處,不仔細分辨,也無法發現他。
隨著夜深,蕭立峰都等得有些無聊了,也沒見有人來偷襲。
但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這樣的茅草屋,只要被人丟了火種,就會迅速燃燒起來。
他肩負的是一大家人的安危,豈敢疏忽。
時間一點點流逝,大概寅時了。
蕭立峰這樣趴著,手肘肩膀都酸痛得有些受不了,他正想輕輕換個姿勢,就發現溪流對面的樹林里有昏暗的亮光閃過。
來了……
蕭立峰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的血液就加速流轉起來。
他拉了拉手上的繩子,這繩子是從茅草屋里穿上來的,下面就是蕭遙的工作間。
蕭遙在尾端上系了個很小的鈴鐺。
蕭立峰一拉,鈴鐺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不靠得很近,是無法聽到響聲的。
蕭遙還沒睡,聽到鈴鐺響就從空間里走了出來。
她不慌不忙,扯了扯房間里的繩子。
這繩子是晚間蕭遙讓蕭立嶂他們布置的,這些繩子從墻壁貫穿了蕭立嶂,蕭立安幾人的房間,上面都系了幾顆釘子。
只要一拉動,釘子互相碰撞,就能發出聲響警醒幾人。
這是蕭遙倉促間想出來的傳遞警報的方法的。
隔壁蕭立嶂等人都是和衣而睡,聽到釘子報警,就知道有人來偷襲。
蕭立嶂一骨碌爬起來,搖醒了妻子錢慧,隨后二話不說就提著放在床邊的弓箭走了出去。
之前已經商量好對策,錢慧被搖醒也沒多問,看好孩子們就行。
蕭立安和蕭立晟還有蕭成國,也是一樣,拿了弓箭,就按事先安排好的各就各位地摸黑埋伏在蕭家四面。
蕭遙則輕手輕腳順著蕭立峰給她做的簡易梯子爬上了屋頂。
她上來時,就見那些亮光已經移動到了離蕭家幾百米的地方。
借著這些亮光,隱隱約約看到幾個人影。
蕭遙冷冷一笑,這些人大半夜的來偷襲,是不是想著蕭家好欺負啊!
她就看看他們能不能如愿以償。
她和蕭立峰都耐心地等著。
隨著那幾人越來越近,蕭遙就看到他們背了很多干草,一接近蕭家的竹籬笆墻,這幾人就分散開,把干草都撒在竹籬笆墻上。
蕭遙數了數,他們一共來了六人。
這把干草撒在竹籬笆墻上,意圖明顯,這是要燒了蕭家啊!
蕭遙怒不可遏,她一家大大小小十幾口人,如果之前沒警醒,火燒起來,有幾人能安全逃出去?
這些人也太歹毒了!
“動手!”
蕭遙看到為首那人拿出火折子,就要點燃干草,她大吼了一聲。
蕭立峰早已經取了竹弓,瞄準了那人。
蕭遙一聲令下,他毫不遲疑地射了出去。
而下面蕭立嶂也沒手軟,手中的竹箭也唆地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