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風甲沉默,只是接過陰陽渾天傘。
下雨了。
一場大雨紛紛落下。
舊時代的廝人往事,終究在不甘和太多遺憾之中,隨著新時代的搬遷徹底離去。
是誰在搬動這場注定無法停下的一代代記憶呢?
閻風甲回到了現實,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何時,陰陽渾天傘已經在他手中。
點燃一根煙,閻風甲吧嗒吧嗒的抽著。
李清風,“里面發生什么事情了?你說話啊。”
閻風甲淡淡道,“沒什么。”
而在另一邊,四師父玉嬋兒背著白頭白發的師姐離開了。
看著那充滿泥濘的山路,師姐妹二人背影漸行漸遠。
不時,就聽見沈雅蒼老凄涼的聲音響起。
“張啟宏,我不怪你了,我媽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你也不用自責了。”
“從今天起,古墓派永遠不會上你的武當山了。”
這邊,紫陽掌教看向抱頭痛哭的張啟宏,嘆氣道,“師兄,心魔已去,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當初師父是想讓你成為武當掌教,想讓你擔任武當玄武門傳承。”
“可我清楚,你從來就沒有開心過。”
“去吧,遺憾已經種下,如今切莫再生遺憾,去陪伴你的女兒,直到她徹底離開。”
張啟宏搖搖欲墜起身,這一刻他似乎不再瘋癲了,轉身下了山。
在另一邊,老天師看向角落,淡淡道,“曹華,剛剛我在內景之中,或許是你報仇的最好機會,為何不選擇動手?”
在黑暗窺視老天師的曹華,在走出第三步的時候,其實就沒有再繼續靠近了。
曹華就站在陰暗之中,背著手沒有說話。
他似乎在想什么。
“老天師,曾經我心高氣傲,我以為我輸給你們這些絕頂,是因為我沒有好的引路人。”
“所以我不服氣。”
“但現在看來,老天師你也過的很艱難啊。”
“這軀體的你,一定也過的很辛苦吧。”
“為了擔起舊武時代和新時代的橋梁,你活到現在已經快兩百歲了。”
“沒錯,我確實恨你,我恨你下手如此狠辣,在我春風最得意的時候,廢了我的武功。”
“我像個過街老鼠一樣,逃到了南方,想要撐起自己的一片事業。”
長嘆一口氣,曹華心中那點不滿也就散去了。
“人生啊人生,到底是個咋樣的東西,我曹華活了八十六年,到頭來卻發現越發的迷茫了。”
老天師扶須看向身后山頭的那些年輕人,恣意灑脫。
沉吟半晌道。
“所謂術士,躲天意,避因果,諸多枷鎖有多少因真我。”
曹華疑惑,“就連老天師和張啟宏這樣的絕頂,學會了趨吉避兇者,也限制于其中?”
老天師意味深長一笑,“所謂枷鎖只是肉泥凡胎自尋苦惱。”
“活到了這個歲數了,我在今日倒是突然真正意義上幡然醒悟。”
“曹華,你想知道嗎?”
曹華走出陰暗,抱拳道,“老天師賜教。”
“順天意,承因果,這才是我等肉泥凡胎最高境界。”
“你看看那些孩子們,想不想曾經的我們?”
老天師指向遠處的閻風甲一眾。
閻風甲抽著煙,伸手握住走來的上官星野。
一旁李清風和事佬,介紹彼此。
承接了新時代的圈子和傳承。
“我等總想繼續走下去,在新時代有個一席之地,甚至千古留名。”
“可殊不知,畢生追求的功德和心境,其實在年輕時候就有了。”
“與其躲避,成為逃兵,不妨跟孩子們一樣,笑著接受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大造化境界呢。”
說完,老天師離開,聲音在森林響起。
“曹華,當年張啟宏和古墓派的事情,我確實懷疑過是你,但現在我確定,不是了,幫我查查這攪屎棍。”
曹華沒有回答,轉身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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