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進國安部門了?”魏強看著江風道。
“這個,我不能回答你。”江風道。
魏強點點頭。
他頓了頓,又道:“你是不是對金烏會感興趣?”
“魏局對金烏會了解多少?”江風道。
“金烏會最高權利層一共六個人,被人稱為‘一皇五王’,東西南北中,各有一王。像你們江城是東王的‘勢力范圍’,而我們航城則是南王的勢力范圍。”
江風瞳孔微縮。
“你知道金烏會的南王身份?”
“我要是知道南王的身份,早就上報給組織了。”
魏強頓了頓,又道:“但我懷疑有人與南王有關。”
“誰?”
“魏小小。”
“她是?”
“我閨女。”魏強淡淡道。
江風:...
“你懷疑自己的女兒是金烏會的人?”
“是。”魏強平靜道。
“有什么證據嗎?”
“我曾經不經意間看到她在與人聊天,但使用的卻是類似摩斯密碼的奇怪字符。我曾經研究過金烏會,這似乎是金烏會的聯絡字符。但我無法破解。當時,我只是瞥了一眼,也沒看清。之后怕引起小小的警覺,我也沒有去追問這事。但這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個疙瘩。”魏強平靜道。
“你不怕我把這事上報到上面?”江風道。
“我也是在賭。如果你上報,那就算我賭輸了。”魏強平靜道。
“你想讓我做什么?”江風道。
“我想讓你去調查我女兒是否真的與金烏會有關聯。如果有...”
魏強頓了頓,又道:“我希望你不要立刻報警,看能不能讓小小戴罪立功。拜托了。”
江風微笑著看著魏強。
“我知道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是在以權謀私,包庇犯罪,知法犯法?”魏強又道。
“不。我只看到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
江風頓了頓,又道:“魏局,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羨慕那些有女兒的父親。”
“我和小小她媽媽很早就離婚了,我幾乎是作為單親爸爸把她撫養長大。”
“單親父親就更不容易了。”
魏局搖了搖頭:“我還是對她的關心不夠,要不然,她也不會與金烏會有牽扯。”
“現在還不一定呢。我先跟她接觸一下吧。不過,這可能需要一個契機。”江風道。
“中午,你有空嗎?我找個由頭讓她過來一起吃飯,然后你也在,可以見見。”魏強道。
“好。”江風頓了頓,又道:“不過...”
“我知道你來航城的目的。”魏局頓了頓,又道:“你那個朋友,好像是叫岳康,對吧?”
“是的。”江風停頓一下,又道:“他是怎么死的?”
“表面上看是喝醉酒掉到一個魚塘淹死的。但...”
“死因有蹊蹺?”江風道。
“是的。魚塘的一個監控拍到了岳康踉踉蹌蹌走路,并掉入魚塘的畫面。但岳康怎么到魚塘邊上的,卻沒有任何監控拍到。對方非常了解航城的監控布局,完全避開了監控范圍。”
魏強頓了頓,又道:“岳康死后,因為有監控作證,周圍沒有其他人,是岳康自己掉到魚塘里淹死的,所以警方沒有立案,以意外事故結案。但我個人動用了我的人脈調查了沿途監控,卻完全沒有發現岳康的身影。雖然我也知道岳康大概率是被人謀殺的,但我也找不到兇手。”
江風沉吟少許,然后突然道:“金陽路奔馬路公交站附近有什么?”
魏強看著江風:“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
江風沒有說話。
“老弟,我把我女兒的事都告訴你了,你還不相信我嗎?還是說,你更愿意相信張慶德?”魏強道。
江風稍微愣了愣。
敢直呼上司的名字,這魏強看來對張慶德很有成見。
這時,魏強又淡淡道:“我勸你對張慶德保持點警惕心。”
“我知道了。”江風道。
他頓了頓,看著魏強又道:“魏局,你聽說過二十多年的和平鎮孤兒院未成年少女殺害孤兒院院長的事嗎?”
魏強沒有說話。
少許后,他才嘆了口氣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妻子當初就是在那個孤兒院生活。”
“什么?”
江風吃了一驚。
“你妻子...”
“前妻了。”
“好吧。”江風頓了頓,又道:“你前妻以前是江城和平鎮孤兒院的孤兒?”
“是。”
“她現在大概多大年齡?”
“五十歲。”
江風:...
和母親年齡相仿。
她曾經聽自己岳母,就是夏沫的母親說過,當年,在孤兒院,跟她同齡的女孩一共有三個。
她,江風的母親,還有一個女孩。
當年,岳母因為懷疑江母告發了她導致她被抓走,差點被孤兒院的院長玷污。
所以,這么多年,她一直對此耿耿于懷。
但以江風對母親的了解,她絕不是那種出賣朋友與惡人同流合污的人。
這些日子,江風一直在調查岳母口中的第三個同齡人,呂銀花。
但自從二十多年前,岳母殺了孤兒院院長被抓后,那呂銀花也失去了消息。
呼~
江風深呼吸,然后看著魏強道:“你前妻難道是叫呂銀花?”
魏強...
他也是愣住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魏強道。
“因為我母親也是和平鎮孤兒院出身,她與你前妻同齡。”江風頓了頓,又道:“你說的未成年少女殘殺孤兒院院長的事,新聞上并沒有披露實情。實際上...”
隨后,江風把和平鎮孤兒院的事講了下。
“實情就是這樣。長久以來,一直有見不得人的人在利用和平鎮孤兒院進行未成年少女陪侍。即便是二十多年前,老孤兒院院長被殺后,這樣的事情還是沒有杜絕。”江風道。
魏強表情極為震驚。
他的前妻從來沒有跟他講過這些事。
“你沒有騙我?”魏強道。
“我騙你的意義是什么?”
江風頓了頓,又道:“岳康之所以出現在航城,就是因為他在把和平鎮孤兒院的少女往航城送。岳康的妻子曾經與岳康打電話,聽到了‘金陽路和奔馬路’公交站牌的廣播。”
魏強沉默下來。
“魏局,你也不要想太多。你前妻當初對你隱瞞了孤兒院的實情,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告訴你,孤兒院很多未成年女孩都被玷污了,你可能也會覺得她也被...”
江風頓了頓,又道:“她隱瞞孤兒院的事,倒沒什么。”
這時,魏強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江風,然后道:“江風,我學歷不高,也講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只知道一個道理。我們國家雖然有很多不足,但我們還有光,有光就能驅散黑暗。如果這和平鎮孤兒院真的是一個犯罪的窩點,我絕不會坐視不管。我不管這和平鎮孤兒院背后的人是誰,我相信,背后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高過中央,也不可能蓋過律法。我,相信正義必勝。”
江風笑笑,然后道:“我也相信正義必勝。”
呼~
魏強輕呼吸,然后看了看時間,又道:“你先帶岳康的遺孀去殯儀館認尸吧。至于金馬路和奔馬路公交站那邊,我會親自去看看。”
江風點點頭。
這事交給當地人比他自己去探查要合適多了。
告別魏強后,江風就帶著姚莉去了殯儀館。
這一路上,姚莉并沒有多問什么。
她是一個聰明的人,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問,有些事情不應該去問。
到了殯儀館后,江風陪著姚莉去了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