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也想起了,那個八歲之前神采飛揚的少年小公子,最是受寵不過。
紀宴安八歲的時候,家里噩耗接連傳來,在紀家一片素縞中,作為紀家唯一的男丁,紀家所有的重擔都開始壓在他小小的肩膀上。
從此,小小的人臉上再沒了童年。
九歲,他的表哥太子身死,他身邊更是面臨各種刺殺,下毒。
要不是紀老爺子留下的那些府兵本事強大,紀家唯一的男丁恐怕都要沒了。
即便如此,還是中毒了,好好的身子,被紀老爺子贊譽為習武天才的紀宴安,成了病弱之人,還被下了絕嗣毒藥。
想到這些,周嬤嬤就心疼。
算了,姜云歲這小伙娘,或許真能讓世子心情好些。
“你不要生氣嘛,茶還有的,我再給你倒一杯。”
姜云歲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奶聲奶氣地安慰。
紀宴安冷哼:“叫你倒茶,你自己倒是先喝上了。”
姜云歲沖他討好地笑了笑。
別的不說,她這張漂亮的小臉是真挺討喜的。
紀宴安捏了捏她的臉蛋,如今被養出一點肉了,手感倒是極好。
“去倒茶,再喝下次你就看著我吃飯吧。”
這個威脅對姜云歲來說可太有用了。
她顧不上自己被捏得有點疼的臉,連忙點頭。
小跑著就去給他倒了一杯新茶。
杯子用的自然也是新的。
喝了茶,外面傳沈青竹來了。
紀宴安:“叫沈大夫進來吧。”
來了陌生人,姜云歲下意識的降低了存在感。
沈青竹還真沒看見她,一行人轉去內室。
見大家都進去了,姜云歲自然也輕手輕腳的跟著進去。
“世子,把衣物都去掉,我需要給你施針。”
紀宴安聞,倒是干脆地把上衣都去掉了。
姜云歲就看著那個穿青衫,看著很溫潤的青年拿著銀針扎到紀宴安身上。
她頓時微微吸氣,眼睛睜得老大,仿佛那針是扎在她身上的。
她這一發出聲音,倒是讓大家把目光落到她身上來了。
沈青竹瞳孔微縮。
他竟一直沒注意到還有個小女孩。
紀宴安心情平靜:“閉嘴,不然出去。”
習慣了。
姜云歲捂住自己的嘴巴,腳丫子挪到李伯后面去。
那雙明亮的眸子里仿佛寫著‘我很乖。’
紀宴安懶得管她。
沈青竹到底是穩重的,雖詫異,施針的手依舊很穩。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紀宴安身上已經扎了十來根銀針。
每扎一根,姜云歲雖然沒發出聲音,但那小臉都會跟著抽動皺一下,表情簡直不要太生動。
紀宴安身上冒出了汗水,雖不疼,但卻逐漸麻癢起來,身上更是冒出了不少汗珠。
最后,他都被扎成刺猬了。
“世子忍者些,后面可能會疼。”
紀宴安閉上眼睛:“來吧。”
不就是一點疼,有什么大不了,唔……
紀宴安驟然抓住了被褥,臉色煞白起來,那張好看卻過分消瘦的臉都扭曲了。
生怕他會咬著自己,李伯趕緊疊了一張軟巾。
“世子快咬住這個。”
姜云歲抓住周嬤嬤的手,眼巴巴看著紀宴安。
看著都好疼的樣子啊。
周嬤嬤此時看著紀宴安也滿是心疼。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