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咖啡館那掛著風鈴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練功服,身材魁梧,太陽穴高高鼓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如同出鞘利劍般銳利氣息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
便仿佛磁石一般。
瞬間吸引了咖啡館里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種普通人在面對真正的頂級掠食者時所產生的本能的敬畏與……
恐懼。
男人沒有理會周圍那些充滿了敬畏的目光。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在咖啡館里緩緩地掃視了一圈。
最終。
定格在了那個正坐在角落里安靜看書的年輕人的身上。
他邁開腳步。
沉穩地向著秦淵走了過去。
……
秦淵依舊在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一個足以讓普通人嚇得肝膽俱裂的絕世強者的到來。
直到那個中年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拉開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才緩緩地從書本中抬起了頭。
他那雙漆黑的如同深淵般的眼眸,平靜地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蕭家的人?”
他淡淡地問道。
語氣平淡得仿佛是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
張宗天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卻又讓他都感到一絲心悸的年輕人。
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是一位宗師巔峰的強者!
他的感知何其敏銳?!
然而。
他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竟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
普通人!
但是!
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又怎么可能在面對自己這位宗師巔峰強者那刻意釋放出的強大氣場時。
還能如此的云淡風輕?!
他要么是一個修為已經高到自己完全無法揣度的絕世高人!
要么就是一個真的什么都不懂的……
愣頭青!
張宗天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他壓下心中的震驚。
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公文包里。
拿出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和一張不記名的瑞士銀行的黑金卡。
輕輕地推到了秦淵的面前。
他對著秦淵微微地抱了抱拳。
用一種江湖人特有的不卑不亢的語氣,沉聲說道:
“在下張宗天。”
“添為蕭家的供奉。”
“今日冒昧前來拜訪秦先生。”
“是奉了我家家主蕭振國先生之命。”
“特地來為我家那兩個不成器的少爺之前的魯莽與無知。”
“向秦先生與您的妹妹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他頓了一下。
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份文件和那張銀行卡。
“這份是蕭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轉讓協議書。”
“這張卡里有一百億龍幣。”
“算是我家家主賠償給您妹妹的一點點精神損失費。”
“還望秦先生能夠笑納。”
他的話說得滴水不漏。
姿態也放得極低。
將一個百年世家在面對不可力敵的神秘存在時,那種愿意屈辱求和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是。
他也在暗中觀察著秦淵的反應。
他想看看。
這個年輕人在面對如此巨大的財富與利益的誘惑時。
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他也想借此來最終確認。
今天那場針對蕭家的毀滅性的金融狙擊。
究竟是不是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所為。
他看著秦淵,用一種試探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是否是因為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小摩擦。”
“才讓秦先生對我蕭家產生了一些誤會。”
“以至于在資本市場上對我蕭家出手……”
“攻擊?”
“如果是的話。”
“我蕭家愿意親自登門道歉。”
“只求能得到秦先生的原諒。”張宗天那充滿了試探意味的話語,在咖啡館安靜的角落里緩緩地回蕩著。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秦淵的臉,試圖從上面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如果對方露出貪婪或者得意的神色,那么就證明事情還有談判的余地。
如果對方矢口否認,那么就證明背后另有其人,他們還有周旋的空間。
然而。
秦淵的反應,卻再一次,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只見,面對那份足以讓任何人眼紅瘋狂的百分之二十的集團股份,和那張存有一百億巨款的黑金卡。
秦淵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仿佛。
在他眼中。
那所謂的數百億的財富。
與桌子上的那杯早已冷掉的廉價咖啡,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只是緩緩地合上了手中那本量子物理學的專著。
然后,抬起頭。
用一種看一個可憐的爬蟲的眼神,平靜地看著張宗天。
“沒錯。”
他淡淡地開口。
承認了。
他,就那么,輕描淡寫地,承認了。
承認了那場足以讓一個百年世家都灰飛煙滅的毀滅性打擊。
就是他做的。
“轟!”
這個平淡的回答,在張宗天的心中,卻不亞于引爆了一顆真正的核彈!
他整個人如遭雷擊!
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極致的駭然!
真的是他!
真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
他……他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無盡的疑問與恐懼瞬間吞噬了張宗天那顆身為宗師的強大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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