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
蕭振國坐在那張象征著家族最高權力的紅木太師椅上,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緩緩地念出了這個讓他感到無盡陌生,卻又充滿了致命恐懼的名字。
他的整個人仿佛在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那雙曾經如同蒼鷹般銳利的眼眸,此刻也變得渾濁不堪,充滿了血絲與……
無法掩飾的,深深的絕望。
他,敗了。
敗得一塌糊涂。
敗得莫名其妙。
他窮盡一生所建立起來的龐大的商業帝國,他引以為傲的所謂的百年世家的底蘊與人脈。
在那個名為“秦淵”的神秘存在的面前。
竟然脆弱得如同沙灘上用沙子堆砌起來的城堡。
被對方隨手掀起的一道浪花。
便沖刷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會議室里,一個蕭家的旁系子弟依舊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著。
“這……這一定是巧合!肯定是哪里搞錯了!”
“他……他不過就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他怎么可能擁有如此通天的能量?!
能同時調動洛克菲勒和摩根這種級別的金融巨鱷?!”
“這不符合邏輯!這不科學!!”
他的話,也說出了在場大多數蕭家人的心聲。
他們不愿意相信。
也不敢相信。
自己家族的百年基業。
竟然會因為自己孫子輩去欺負了一個女學生這種荒誕到可笑的理由。
而被一個神秘的“哥哥”給隨手抹去了。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這些凡人所能理解的范疇。
……
就在整個蕭家都即將被這股名為“絕望”的陰云所徹底吞噬的時候。
一直坐在主位之上沉默不語的蕭振國。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卻突然閃過了一絲屬于梟雄的最后的,也是最瘋狂的……
狠厲與決絕!
他還沒有完全放棄!
他還要做最后的……試探!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無所不能的……神!
所有看似強大的存在,必然都有其弱點!
而他蕭家,也并非只有商業與人脈這張底牌!
他們還有隱藏在水面之下的最后的,也是最強的……
武力!
……
蕭振國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來!
他那原本已經有些佝僂的腰背,在這一刻,再次挺得筆直!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如同餓狼般的兇光!
他環視了一圈會議室里那些早已被嚇破了膽的子孫后代。
用一種充滿了冰冷與殺意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我蕭家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商業上的失敗不過是暫時的!”
“只要我們能解決掉那個問題的根源!”
“所有的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他頓了一下。
然后,對著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個穿著黑色練功服,
身材魁梧,雙目開闔間精光四射的沉默的中年男人,沉聲說道:
“張宗師。”
那個被稱作“張宗師”的中年男人聞,緩緩地上前一步。
對著蕭振國微微地躬了躬身。
“家主。”
他的聲音雄渾有力,中氣十足。
僅僅是兩個字,便讓整個會議室那壓抑的氣氛都為之一震!
他便是蕭家耗費了無數的資源與財富,供奉了數十年之久的,真正的定海神針!
一位修為已經達到了世俗武道界巔峰的——
宗師巔峰強者!
鐵手,張宗天!
……
蕭振國看著眼前這位曾經為他蕭家在暗中掃平了無數障礙的絕世強者。
他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他用一種無比凝重的語氣,對著張宗天沉聲吩咐道:
“張宗師。”
“我現在需要你替我去辦一件關系到我蕭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我要你立刻去一趟京都大學。”
“去‘拜訪’一下那個名叫……秦淵的年輕人。”
蕭振國在說出“拜訪”這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他接著說道:
“名義上是去為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孫子登門謝罪。”
“實則是去試探他!”
“試探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如果今天這一切真的是他所為。”
“那么你就代表我蕭家向他表明我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請求他原諒的誠意!”
“盡一切可能與他達成和解!”
說到這里。
蕭振國那雙如同餓狼般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比毒蛇還要陰狠的冰冷的殺意!
“但是!”
“如果他不肯罷休!”
“如果他依舊咄咄逼人,要將我蕭家趕盡殺絕!”
“那么……”
“張宗師!”
“你就不用再有任何顧忌了!”
“我授權你!”
“用你最強的武力!”
“將他以及他那個妹妹!”
“都給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抹除!!”
……
“是,家主。”
張宗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然后轉身離去。
他那魁梧的背影消失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仿佛只是去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京都大學附近。
一家裝修得頗有情調的名為“左岸”的咖啡館里。
秦淵正靜靜地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里。
他的面前放著一杯早已冷掉的黑咖啡。
他的手中捧著一本關于量子物理學的全英文學術專著。
他看得很認真。
仿佛已經與周圍這喧囂的世界徹底地隔絕了開來。
陽光透過干凈的玻璃窗灑在他的身上。
為他那清秀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暈。
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充滿了書卷氣的鄰家大男孩。
人畜無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