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塊……我們一直以為也隨著圣女嫡脈的覆滅而徹底失傳,沒想到……
竟是被圣女的先輩拼死帶出了山谷,作為最后的血脈信物傳承了下來。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是祖神最后的憐憫!”
“可是……”
一個沉重的轉折,讓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大長老的臉上露出了近乎崩潰的神情,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那個最令人絕望的事實。
“原本由我們寨中歷代大長老保管的、最大的一塊核心碎片……”
她指著自己手中那塊散發著幽光的玉石。
“就在……就在半個月前,被一股極其神秘、強大到令人無法反抗的勢力,給……搶走了!”
轟!!!
這句話,如同最恐怖的晴天霹靂,在蘇傾影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最大的核心碎片……半個月前……被搶走了?
“那伙人……實力深不可測!”
大長老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那是她活了近兩百年都從未體驗過的無力感。
“他們無聲無息地潛入了我們守衛最森嚴的圣地,我們引以為傲的迷霧陷阱、守護蠱陣,在他們面前如同無物。
僅僅三人,就擊潰了我們最精銳的全體護衛!
老身……老身甚至連他們的樣貌都沒有看清,就被一股無法想象的恐怖力量震暈過去。”
“等我醒來時,供奉在祭壇上的圣玉核心,已經……不見了。”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在圣地中回蕩——‘此物,吾主取走了’。”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
石屋之內,只剩下大長老粗重而絕望的喘息聲,和那兩名少女壓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聲。
希望,被徹底碾碎了。
完整的鎮魔古玉,碎成三塊。
一塊,百年前被叛徒帶走,不知所蹤,如同大海撈針。
一塊,半個月前被神秘的恐怖勢力奪走,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現在手里剩下的,只有蘇傾影從外界“帶”回來的、最小的一塊傳承信物。
僅憑這最小的一塊碎片,和她這個剛剛被“認證”、對自身力量一無所知的“圣女血脈”,想要修復那座遠古封魔大兇陣,去對抗即將徹底爆發的魔穴……
癡人說夢!
這是何等荒謬,何等可悲,何等絕望的局面!
蘇傾影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手中那枚溫潤的玉佩,此刻卻重如千鈞。
她看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徹底陷入絕望的大長老,看著那兩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無助哭泣的少女。
一種前所未有的負擔和茫然,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
圣女?希望?
不,她只是一個被卷入末日漩渦的無辜者,一個被強行加冕、卻根本無力回天的……悲劇主角。
她該怎么辦?
又能怎么辦?
整個石屋,都被一種名為“絕望”的濃霧徹底籠罩。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末日降臨前的無力和死寂。
然而。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絕望氛圍中。
一個從始至終都未曾有過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突兀地,卻又無比清晰地響了起來。
那個聲音,平淡得就像是在討論今天晚飯吃什么一樣,帶著一絲甚至讓人覺得有些不耐煩的隨意。
自打進入石屋后,就一直如同局外人般,安靜地站在角落陰影里,看著這場悲情大戲上演的秦淵,終于動了。
他緩緩踱步走出陰影,目光淡然地掃過跪地痛哭的大長老,掃過那兩枚微弱共鳴的玉佩,最后落在了那張描繪著魔穴噴發、末日降臨的巨大壁畫上。
他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凝重都沒有。
只是用一種理所當然的、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的語氣,淡淡地開口。
“那就找回來。”
短短五個字。
沒有慷慨激昂的承諾,沒有熱血沸騰的保證。
就那么輕飄飄的,仿佛一陣風,吹散了滿室的陰霾。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