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直接找上門去了。
那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說別人借他手機發的,“他在電腦上連接我手機,-->>鼓搗了一下。”
老人眼神躲閃,但在警察的盤問下,不得已說出來,給了他一萬塊錢,而且給的現金,借他手機一用。
再問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老人就只記得是個年輕人,二十多歲,長得還挺精神。
這么一說,簡知就猜測是簡舟……
警察只能對老人批評教育,而后繼續偵查。
鑒于簡知的情況,不管是簡覽還是齊婁則抑或是警察都不建議她在派出所一直耗著,并沒有意義。
在失望和焦慮中坐立不安的簡知只好回了酒店。
下午,簡覽還沒回來。
簡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度秒如年的她收到薇安的消息:地方找到了!
而后把準確定位分享給她。
簡知真的快要哭出來了!薇安男朋友真的很厲害!
她立刻給簡覽發了一份,然后打電話給派出所,說有人知道奶奶在哪里,而后把地址報給了他們。
簡覽的電話再次打來,“知知,我已經快到了,你不用過來。”
“大哥,你知道地方?”簡知很驚訝,“你見到奶奶了嗎?奶奶怎么樣?”
“還沒有,但我快到了,你就在酒店待著……”
“大哥!是誰綁了奶奶?你看見了嗎?是不是……”簡知不想說出名字來,因為她不敢想這世上有如此畜生的人。
但簡覽一聽,就明白她在說什么了,沉默了一下,“是。”
簡知苦笑一聲,心里冰冷一片。
她父母和簡舟把奶奶帶走,是鐵定的事實,但她總算還抱有一絲幻想,他們頂多是貪婪,頂多是找奶奶要錢,頂多,利用奶奶威脅她拿錢,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干得出虐待奶奶的事來!
她無法想象奶奶在這三個畜生手里吃了多少苦,要吃多少苦才能把人折磨成這樣!
“大哥,我想去,我也想去!”簡知內心的道德墻已經徹底坍塌了。
她要去看奶奶,她擔心奶奶這個樣子還能不能平安回來,如果奶奶有事,那就讓她跟那三個畜生同歸于盡吧!
簡覽只猶豫了一秒,就答應了,“好,讓齊叔帶你來。”
郊區某廢棄的倉庫。
本是許久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到處都是舊木頭、舊材料,哪哪都積滿厚厚的灰塵,而且彌漫著一股惡臭。
一張木板搭起來的破床,褥子和被子好幾年沒有人用了,烏漆嘛黑不說,全都發了霉。
地上到處都是尿漬,還有發黑的排泄物,老鼠不時從角落里爬出來,滿倉庫跑。
這樣的環境里,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人,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只虛弱地呼吸著。
門忽然被推開了,進來兩個人,就是簡成君和劉秀云。
兩人進來就捂住了鼻子,滿臉都是嫌棄。
劉秀云手里提了個飯盒,簡成君捂著鼻子喊,“媽,吃飯了!”
床上躺著的奶奶根本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甚至,連睜眼都費勁,意識也是恍惚的。
她模模糊糊聽見簡成君的聲音,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大概就這兩天,可惜,見不到知知了……
不過,不見也好,知知如果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該多么難過啊……
還是不見的好……
“媽,吃飯啊!你不吃,那我就喂你了,你可別說我不孝順你!”簡成君從劉秀云手里把飯盒拿了出來——就是一盒稀粥。
如果僅僅是稀粥還好了,可這稀粥里,加了瀉藥。
“媽,吃飯咯!你兒媳婦親自給你熬的粥呢!加了料的粥呢!你看我們多孝順!”簡成君狂笑著,捏開老人的嘴,把粥往老人嘴里倒。
奶奶哪里還有力氣抗拒?
這樣的粥她已經喝了三天了。
在首都的半個月,他們強行闖進她家里,給她綁起來,不給她吃東西,又怕她死,每天半碗粥吊著。
知知和她視頻的時候說她瘦了,怎么不瘦呢?何止瘦,根本已經不能走路了,腳軟,說話都費勁。
在首都的最后一天,給她吃的粥里面就加了瀉藥,一天下來,她就知道自己不行了。
回到海城,他們就把她扔進了這里,每天還是半碗加了瀉藥的粥,她連從這床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吃了瀉藥,拉得一身一床。
現在這情形,她也不想活了……
而且,她也活不成了。
簡成君給她灌粥,原先是吞還是吐,都還勉強能行,今天這碗粥下來,她連吞的力氣都沒有了,那粥灌進她嘴里,順著嘴角又全都流了出來。
“給你吃你還不吃!老不死的!”簡成君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
奶奶仍然是一動不動,連眼前這個畜生的樣子都看不清了,很模糊,但無端的,知知的樣子卻格外清楚起來。
從小時候牙牙學語,到長大一點點跳舞給她看,再到車禍受傷,再到,她去機場,說:奶奶,等我來接你……
一顆淚順著眼角流下。
知知,奶奶等不到你了。
你答應奶奶的,以后要快快樂樂。
下輩子,就不要做奶奶的孫女了,奶奶怕給不了你一個好爸爸……
.b